第五十三章·瘦西湖上美瘦马

铺红低领命，下一个闪身，便从窗户处离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殷乐叹气：就不能走门吗，瞧你们一个个的，会点武功了不起啊？

……

铺红离去后，殷乐从揽翠手里接过香料，挨个清点。

她很熟悉这些香料，前世殷家灭门后，殷瑾瑜化名殷乐，七里桥，称乐娘子。

乐娘子之所以成名，除了因为她这张脸，更因为她善素手调香。

乐娘子七里桥的第二年，京城就盛行一种香料，王公贵族趋之若鹜。

这香，似花香，却比海棠清雅，比荷花浓郁。一点燃，可透过珠帘蔓延十里，闻着便令怦然心动。

着手处理这些熟悉的药时，殷乐也不知自己是何表。她只是重复着前世的记忆，一步一步，让那熟悉的香味提前出现在了世间。

揽翠没敢打扰大小姐，她只能看着殷乐面无表地拨弄手中的香料，在混上各种油，做成膏状，压制进事先准备的容器里。

前一世的乐娘子，涂脂，贴花细。以香露净身，以天蚕冰丝为裳，走出七里桥，抬丞相府。

那是两袖清风的宋丞相做过的，最出格的事。那是笑颜如花的乐娘子做过的，最恸哭的事。

“小姐，这是什么？”揽翠好奇上前，看着殷乐摆弄一个小瓷盒。

“这是我自制的面脂。”殷乐打开小瓷盒，送到了揽翠鼻尖，“你闻闻，如何？”

“好，好香啊……”揽翠惊呼，“但虽然香，婢却并没有感到不适。大小姐，这可比我们重金买的那些面脂好多了。”

“是啊，而且面脂最容易上手，也最容易卖出去。”殷乐轻笑。

“大小姐是要卖这个吗？”揽翠却愁了，“大小姐，此等巧之物，为什么大小姐不留着自己用，反而要卖了它们？”

“我不需要这个。”殷乐看着掌中小巧之物，缓缓摇了摇。

随后，她话题一转，思量道：“说起来，最近瘦西湖上泛舟的瘦马，可真是热闹啊。”

“可不是嘛。”揽翠不知道殷乐此举何意，连声道，“扬州出瘦马，眼看快要到文雅士赏月之节，那群养家谁不是想趁这个时候……”

她做了个割韭菜的动作，其下意思不言而喻。

殷乐点了点，将面脂收起，道了声：“正好，我近几清闲，便去瘦西湖上游一波。”

“那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租船？”揽翠机灵，立刻知道殷乐想要做什么，“不过大小姐，您才十二岁，是不是有些之过急？”

“做什么？”殷乐翻了个白眼，“哪个少年不怀春，十二岁的小郎君倾慕妙龄姑娘，难道有什么错吗？”

揽翠连连摇：“没错，没错。”

于是乎，第二清晨，一艘轻巧的客船漂在了瘦西湖上。殷乐男儿装扮，锦袍加身，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船上，嚼着五钱银子的点心，从船窗处打量外面的景致。

揽翠丫鬟打扮，喊了几个伙计帮工。殷乐给足了银子，那些伙计自然是让啥，就啥。

“小姐，你看那艘船。”揽翠站在殷乐身边，嘴不停地介绍着，“那艘船里的池娘子是最出挑的，弹得一手好琵琶，懂诗词，更懂风，养家叫价一万两。”

殷乐一茶差点儿噎着，平里五百两、一千两就够了的瘦马，这个要万两？

“不行，这个做冲锋太可惜了。”她说，“下一个。”

“小姐，那艘船里的澄娘子子淡，琴棋书画都懂一些。听说那位娘子接见男子的次数很是频繁，看上去倒像迫不及待想要脱离苦海。”

“可怜见的。”殷乐叹息，“这些姑娘本就不容易，我还是不打扰她的生活。”

“小姐你看，那艘船里的蓝娘子可是大名远扬。婢特意打听过了，她不以身世为耻，反倒自己替自己叫价，见她一次面十两银子，弹一曲五十两，要送礼先付百两银子，换诗作五百两。”

“收了钱，她还去倒出招摇。没有名的资本，却非要装得多高贵。我看这，以后是不得善终了。”

“所以呢？”殷乐来了兴致，“她一共收了多少钱？”

“小姐，你当现在遍地都是冤大么？”揽翠捂嘴偷笑，“既然这没什么名气，怎么可能会有一掷千金？婢打听多了，这位娘子已经被养家耳提面命，再找不到良，就要卖到瘦西湖畔的红袖楼了。”

“很好，就这个了。”殷乐一锤定音。

揽翠正要出舱吩咐，却听见殷乐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来：“船家，给我撞上去。”

船家是收足了钱的，听风就是雨，当下答应一声，猛地一划浆。殷乐的船，顿时狠狠撞上了那位蓝娘子的船。

风声，水声，丫鬟的尖叫声，声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