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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低下
，刚想着糊弄过去这个话题，忽然一声惊叫：“呀！有鱼！”
和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条红色的大鲤鱼正摆着尾
，悠闲地晃来晃去。
“和尚，你有
福了！”
海棠挽起裤腿，轻手轻脚地到了河边，瞅准机会，一下便抓住了它！
“哈哈哈哈！”她很少有笑得这么开怀的时候，刚想让和尚一起高兴高兴，却忽然听到：“贫僧不食荤腥。”
海棠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哼，你不吃，我吃！”
“施主，你也别吃吧……”
“不！”
“……”
“咦，这条傻鱼怎么放了它，它还是在附近游来游去？”
“鱼的记忆很短，也许，它已然忘了施主刚才抓过它了。”
“哈哈，鱼可真蠢。”
“阿弥陀佛……”
一年又过去了。
只是这一年，海棠觉得
子比以往似乎要快一些？
……
打坐的和尚，要饭的乞丐，长安城的
也差不多已经习惯了那个奇怪的组合。
和尚自己也开始习惯了。
这天，海棠忽然神秘兮兮地拉住他的僧衣袖子，趁着四下无，从怀里掏出了一堆银子，放进了他的布袋里。
“这下够了吧？赶快回去修庙吧，我听说，长安城新来了一个大官，要治理流民，像你这种没有度牒的野和尚，一定会被赶出去的，说不定还会被发配去做苦役，到时候就惨了！”
见她说得认真，和尚听得也有些恍惚，他看了一天银两，问到：“施主，这些钱财是……”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赶紧走吧，难道还不够吗？”海棠问到。
和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倒映出了她丑陋的身影，让海棠赶紧侧过：“我走了！以后我也不会来了，再见！”
见她匆匆离去，和尚又看了一眼布袋里的银两，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忙追着她而去，连地上的布都忘了收拾。
……
“贱！让你钻狗
！让你偷钱！上次逮住你只是打断了你一条腿，这次不打死你！”
“给我打！”
海棠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躺在
庙的地上。
棍
无
地扬起又砸落，打得她皮开
绽，地上，墙上，棍上，还有他们的脸上……都是她的血。
不过，奇怪的是，好像也不怎么疼？
海棠的眼睛慢慢失去神采，脑子的念也渐渐变得模糊。
和尚离开了吗……
“轰隆——”
一道惊雷响起，
雨在刹那间倾盆而下。
“李管事，像是打死了……”
“哼，便宜她了，走！”
一行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这乞丐偷了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敢冒犯贵。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她的身上。
弥留之际，海棠好似看到了一个在雨中狂奔的狼狈身影。
好像是……那和尚？
不……不会的，他是雷都劈不动的
子，哪会这般着急。
但，一双手却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海棠的脑海中闪过片刻清明，抬眸看去，竟真的是和尚……
“你……化……缘……”
“够了……吗……”
海棠的瞳孔完全没了神采，暗淡的映出他的影子。
“多了……”和尚的手渐渐用力，“贫僧……化不去这段缘，倒还……又欠了施主……”
海棠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嘴里溢出血沫，脸也被雨水打得狼狈不堪、
“和尚，我……这一生……太短……”
她艰难地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
“但……这……一刻……好长……”
她的手无力垂下，砸在了地上，溅起血水一片。
若有来生……若能变成一条大鱼，刹那间便能忘了世间苦痛，忘了你……
想来，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