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暗流汹涌（下）

啸肃然躬身道：“都记住了。何处适合布防、何处适合突袭，末将皆已心中有数。”

元仲武双手负后、微微颔首：“此次洛阳公门，已定在灵山坳伏击祆教圣，这香鹿寨，不过是他们用来迷惑、牵制祆教教众的一处所在。我知你英武军无论弓马骑、还是近身搏，皆是好手。

所以，三月十五那，你须率英武军扮成江湖游侠，与‘州双杰’一起埋伏在灵山坳附近的山上，围而不攻。待洛阳公门与祆教杀得两败俱伤时，再伺机放箭。切记，只拣那祆教目杀，圣却须活捉……”

秦炎啸抱拳应下。却又抬道：“那么元大的安危，又当如何？”

元仲武略一沉吟便道：“留两个好手、护在我左右便可，反而不易引注目。况且今夜城后，我只在颍川别业住一晚，明早便要去崔府见那崔家家主。我爹备了奇珍异宝，还得尽快送去、免得夜长梦多。届时再寻个由，在那崔府住下便是。”

“州双杰”中的矮个子生急躁，一时没能忍住、张便问道：“元公子，只叫我‘州双杰’杀些土瓦狗般的祆教妖，又如何能过瘾？格老子的！不如你点几个目的名字，我两个定将他们脑壳、给你砍回来！”

元仲武展颜一笑：“二位大侠莫要心急！那祆教目中恰有一、与二位曾在颍川别业中手，后来更掳走我三弟。我爹放言，若二位大侠能扑杀此，可赐黄金百两！”

高个子顿时一阵咯咯轻笑：“这个容易！那不过是个子。上次是有高手从旁助她，才令我二难以招架。这回各路马一齐围杀上去，她想要活着离开、怕也没那般容易呢！”

矮个子也附和道：“我幺哥说得对！这中原江湖里，能在我‘州双杰’合击之法活下来的，超不过五个指！元公子，黄金我们要定喽！”

元仲武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便在洛阳住下，坐等秦将军和两位大侠凯旋。”

履顺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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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池上。斑斑点点的莲叶在水面张开，从池边向中间蔓延。

一艘老旧的画舫，慢悠悠离开池岸。仿佛一队兵凿开敌阵那般、冲了莲叶的包围，向着微波粼粼的池中驶去。

舫上是巧的双层木楼，窗牖皆闭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光景。只有船工打扮的男子，孤零零立在舫尾处、卖力地摇着长橹。

画舫吃水颇，船舷上厚厚的青苔、皆都被池水掩盖。只能从舫尾处翻起又落下的长橹上，窥见些碧油油的端倪。

舫上木楼中，一道低沉却不容置疑的男声，在略显狭窄的空间里回：“明洛阳城外，又该是一场血雨腥风！自祆教妖在通远渠犯了众怒，老夫便知他们难逃一劫。虽然咱们潜洛阳、是为寻剑而来，但能撞上这样一出好戏，也是平生快事！”

借着窗缝中透进的微光，隐约可见这发声之身形高大、浓髯络腮，一双鹰隼般的眼眸里，透着冰冷之意。

顺着他目光瞧去，这狭窄的楼舱中，竟黑压压跪满了身着束身黑衣的江湖游侠。每个游侠中，都衔着一根手指粗的短木棍，抱拳过，一语不发。

见麾下黑衣静默如山，男子颇为满意、接着道：“苍龙七宿，以田蛟为首，明领一队马潜出洛阳城，去香鹿寨那一带瞧瞧热闹。

若祆教不敌、死伤过半，你们便出手救下祆教目，好助他们后东山再起。若祆教势如竹、力挫各方武者，你们便顺势多斩些公门之，乘机加祆教，给咱们魏博镇开疆扩土、伏下暗子。”

黑衣中，很快站起一。向这男子行了一礼，接着便是一串繁复的手势，大概意思是：主公有令，自当倾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男子又道：“寻到‘如水剑’，是大燕国雄武皇帝毕生夙愿。如今他魂归胡天，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便该秉承遗志，将这神剑寻到。以告慰雄武皇帝英魂，重复大燕国的荣辉！”

跪成一片的黑衣，竟纷纷拢手作焰、举过顶，行了一个标准的祆教“圣火礼”。

男子双手下压，示意众免礼：“近来我得了一份‘四言吉谶’，据谶语所指，那‘如水剑碑’是被雄武皇帝沉了凝碧池。所以四方游侠听风是雨，跑去那通远渠寻剑，剑未寻到、反而丢了命，实在愚不可及！

故此，玄武七宿、以田獬为首，白虎七宿、以田雉为首，今夜开始，便潜那神都苑中。便是将那凝碧池翻遍，也要将‘如水剑碑’找出来！”

黑衣中又站起两，向这男子做出同样繁复的手势。行礼过后，复又退了回去。

男子绪渐渐激动起来：“我九姓胡自有不屈之志。虽奉盛朝皇帝为天下共主，却非是要合族之，都去给汉做牛做马、为为仆。而今中土祆教，早已投靠朝廷、沦为朝宦附庸。咱们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便是要策反一些祆教目，好将祆教教众拉拢进来、共图九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