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曲江池上，扁舟一叶

男子的冷笑道：“果然臣子如戏子！若非我等早知元相为，如此忠君报国、正义凛然之言，我等便要拜投门庭、肝脑涂地了！

哼！元载！你和你的党羽残害忠良之士、搜刮民脂民膏，还算少么？！”

元载眼神更加冷冽：“你是捏造了什么证据？要胁迫本官么！哼哼！我元载受圣器重，宵衣旰食、理万机，上报君恩、下恤万民。心中光明磊落，岂会怕你这等贼污蔑！”

小蛮拢了拢鬓发，并没有如黑莲蓬衣男子那般、拆穿元载的虚伪：“元相高义！家素来仰慕。只是为何要暗中指使旁，与我祆教为难？”

元载面色这才舒缓些，意味长道：“不知侠所言、又是何事？本官并不知晓。或是我御下不严，一些芝麻绿豆的小吏行事有差、惊扰了贵教？”

小蛮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不过被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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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挡住、只能从眼神里看出些端倪：“元相打的好机锋！家自愧弗如。既如此，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其一，我祆教与太微宫都在寻那‘如水剑’，本来各凭本事。奈何元相竟派妖相助太微宫，以至于洛阳多名子遭难、妖至今在逃。这便罢了，竟还虐杀一名坤道、意欲嫁祸我祆教，想要挑起道门与我祆教争斗，当真用心险恶！

其二，元相自来亲近释门、疏远道门，暗行崇佛抑道之事，这本与我祆教无关。但元相却暗嘱洛阳公门之，纠集各府幕僚，欲阻截我祆教圣进洛阳、重燃圣火。如此损而不利己，不知元相，又是何意？！

其三，盛朝开立之初，我祆教九姓胡有拥立之功。近年只因安、史两姓作，便打压九姓胡、已是矫枉过正。九姓胡喜冒险、尚机敏、好勇武，但有财货之利，便知足常乐。却被元相手下之巧立名目、课以重税，仅洛阳、长安两都，便多有产流亡者。凡此种种，请元相解释一二！”

元载听罢，心中已然惊诧万分！他自忖素来行事谨慎、不会授以柄，却不料早被祆教中查得透彻。若矢否认、今必会谈崩，自己纵有英武军殿前生手护持，但焉知祆教没有暗手埋伏在后？自家三子元季能尚被他们挟持，若鱼死网、三子命危矣！

脸上一阵晴不定后，多年宦海沉浮养出的“静气”、令元载迅速冷静下来：“侠所言，确与元某有些系。但在朝为官、诸多决策定计，却也不是我一便能左右。

就侠所言三项，‘如水剑’之事，我自会撤手出来；阻截贵教圣、本非我意，我可召回府中幕僚、不再参与此事；至于课税之事、却是君命难违，我自会传话给下面胥吏，多行变通之法、与胡商让利，以利丝路长兴。”

小蛮听罢，微微颔首：“元相所言，我必一字不漏、详禀祆正。唯望元相，言而有信！”

语罢，小蛮陡然后撤，顷刻便要飞出篷舱。随行校尉应激而起、蓦地前扑，挡在元载和昏迷的元季能身前，手中横刀早已挥出！

小蛮感受到身后冷冽的杀意，身形凭空又快了几分，裙角堪堪避开锋锐的刀芒。一支连枷棍猛地回抽，直中那随行校尉右腕，直打得他虎崩裂、渗出血来。

但那校尉却始终没有松开刀柄——作为英武军中的锐，一旦失了兵刃、便如没牙的老虎，又何谈“英武”？

然而两息过后，那小蛮与黑莲蓬衣男子却并未杀。元载与随行校尉才觉不对、忙冲出篷舱，只见一黑一绿两道身影，早踏着曲江池上初绽的莲叶、疾步飞掠，去得远了。

后知后觉的弩箭、嗖嗖出，却哪里追得上两遁去的速度？

“废物！连两个江湖都留不住！一群废物！！”

元载狂怒的咆哮声、响彻曲江池上，惊飞水鸟无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