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天竺少女

少身姿绝丽，众客惊为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就在众呆滞的刹那，丝竹管弦之声绵绵奏起。琵琶嘈嘈、羌笛悠悠、胡琴叮叮、腰鼓砰砰，诸乐齐鸣之际，宛如天籁。

杨朝夕侧身向少望去，呼吸都为之一窒。只见她双髻高耸、细颈纤腰、通体玲珑、凹凸有致。上面紧身胸衣下、峰峦挺立，下身鱼尾纱裙上、绣线描金。后背与纤细腰露出大片雪白，纱裙清透、可见绛红窄裈……纵然盛朝子奔放，也决计穿不出、如此大胆的装束。

少却旁若无般，对着盛筵诸客盈盈一拜，便合着声律、跣足而舞：

时而摇曳生姿，时而援臂回旋，时而腾跃翻转，时而顿足肩颤……

盛筵诸客本欲借着乐舞，行一个新样“抛打令”，好叫筵席气氛更胜一筹。然而当这《婆罗门》舞曲一开，众眼睛便仿佛粘在了少身上，再也挪动不开。

盛筵当中、贵为“明府”的老者，手中抱着一团绢花，却迟迟未能传送出去。

许多黑幞左右攒动，将少的舞姿遮去大半。杨朝夕、方七斗便不约而同站起身来，让视线越过幞、重新回到少身上。

借着旋舞的空当，杨朝夕才看清了少的致：

她身量高挑、眼眶陷、脸廓微长、眉毛纤细。肩上巾带凝紫，圆脐宝石泛碧，乌发流光泛彩，双眸脉脉含。半透的色面纱下，犹然可见高挺的鼻子、狭长的双唇。眉心一点朱砂，更胜金箔花钿。

方七斗更是如痴如醉，双臂竟不由自主、随着音律节拍舞动起来，被杨朝夕挥掌拍落。

随着少飞舞回旋，那淡紫色巾带、也飘然而起，似一道流云萦绕周身。这时，少左手陡然绽出一朵芙蕖，瓣如心，纤尘不染。

杨朝夕心中一动，这莫不是公孙真的“袖里乾坤”？

不对！“袖里乾坤”尚须博袖作为遮掩，而少玉臂薄纱、无垢无暇，那芙蕖根本无处可藏！这近乎“无中生有”的戏法，当真神乎其技！

少越舞越快，众客只觉眼前出现一道脂旋风，香气四溢，令心神驰。而少也仿佛与衣裙相融，紫、白、金、青转作流光，贴合一处，不分彼此。

只听“嘭”地一声轻响，那少竟成一蓬花瓣，四散而下，落英缤纷。少那绝尘姿容，竟如梦幻般凭空消失！宛如仙，踪迹渺渺。

酒肆中，诸客皆怅然若失，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杨朝夕捅了捅方七斗，方七斗才木然回过神来：“怎、怎么了？”

杨朝夕一笑：“吃也吃过了、看也看够了，咱们这便走吧！”

方七斗点点，便与杨朝夕起身，整了整衣冠，才施施然向酒肆外走去。

背后陡然响起那盛筵老者激动沙哑的嗓音：“这便是老夫邀来的天竺国舞伎，给诸公畅饮助兴！来来来！将进酒，杯莫停！再行一道‘抛打令’！好叫诸公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诸客闻言，连声叫好。便是肆中散客们，也都纷纷捧起杯盏，向那老者致意。热闹依然持续。

两步出鹤殇酒肆，便向修善坊坊门而去。路过坊墙边一个路时，杨朝夕若有所感、眼角余光竟又瞥见了那天竺少。

少已摘下面纱，正将一件碧色菱纹帔子、轻披在肩背上。似乎是感应到这边目光，天竺少竟不羞怯、迎着杨朝夕的视线看过来，明媚一笑。接着双手合十，向他福了一礼。

一笑倾城，目眩神惊！杨朝夕仓皇间，也只记得拱手还礼，抬再看时，少已去得远了。

杨朝夕心中大感纳闷：如此艳丽非凡的子，竟也是释门中？若非如此、那合规合矩的合十礼，又怎能做的那般自然？

方七斗拽了拽失魂落魄的杨朝夕，揶揄道：“此事若叫崔师妹、覃师妹知晓，不知她二该如何看你？”

杨朝夕也是粲然一笑：“知晓倒也无妨，小弟孑然一身，最多躲开她二便是。倒是方师兄，若叫唐师姊知道、你竟借机跑来这里吃酒作乐，不知会打断你第几条狗腿？”

方七斗嘴角微抽：“杨师弟，这件事……还是心照不宣的好。咱们此时，自然不可立即回去，不然这一身酒气，一定会露馅。正好先去南市寻那乞儿帮龙在田，将正事说完，再在南市中游逛一番、买些家中用度之物。待酒气散尽，再回去也不迟。”

杨朝夕伸出大拇指、道了声：“妙极！”两才出了坊门，径直进了斜对面的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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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无论规模、还是繁茂气度，都比北市更盛。往来行摩肩接踵，檐下摊上、琳琅满目，套用一句洛阳小民的禅，便是“只有恁想不到、没有啥买不着”。

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宅院车马，小到吃穿用度，只要银钱带足，这里都能采买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