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选之子

踏雪而归，须发皆白。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长源真回到观中、抖落雪迹，才将方才所遇之事，拣要紧处讲了一些给公孙真听。特别是“天选之子”之说，连公孙真亦罕有听闻，但终觉虚无谵妄、不切实际，听过便即作罢。

然而自那夜笛声过后，公孙真为保上清观无虞，便以‘聚汇灵气、蕴养道根’为由，召来观中修道小成的几个道，以丹砂黄纸绘出十六道灵符，贴在道观的八个方位，将护观法阵的效用又提升了许多。

长源真思虑既，自然有些事并未告诉公孙真，便如这柳姑娘的妖族之身，实在无法说起，怕引起公孙真忌惮、而做出一些不当的措施来。况且已同公孙真商定一致，只说那晚笛声是长源真夜看雪、随而为，以防观中道胡揣测、引发恐慌。只是柳姑娘夜来访，却是必有原因，若是真为“天选之子”而来，莫非“天选之子”就在观中不成？

长源真脑中筛出几个名字：江丰、黄硕、关虎儿、孙胡念……又细想了几个道童平里的言行举止，与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些疑似“天选之子”的孩童相比，却总差了些什么，一时间却也不好断言。着实想了一番，天色已由黑泛青，便即摁下念，趺坐而息。

这场雪时大时小，被北风裹挟着、接连下了三。道观中的课业，除了打拳，全都转室内。杨朝夕每天晨起与关虎儿等赶去紫极宫前，与众师兄弟听公孙真诵过经文，便只与长源真行了礼，就自行回居室练功去了。算下来，倒是有好几未曾听师傅讲经。好在师傅怕他凡事强求速成，提前告诫他“修道贵以恒、欲速则不达”、“拱一卒、功不唐捐”等语，才将他初习道功的那一焦躁虚浮之气，自心平抑下来。

这雪霁初晴，长源真便唤来杨朝夕，同往观后古木之下，照例诵持经文。与平稍稍不同，长源真今却携了一卷《道德真经》，这经旧得泛黄，显是多年珍藏。

长源真讲完经义，便将这经递了过来：“夕儿，你我既成师徒，本该倾力教授。只是如今叛初平、天下不稳，为师也非全无挂碍之，当出山作为，辅弼新君。天下若安，黎民才有生计可言。这卷《道德真经》，是为师自来修道所用，上面有为师的一些批注，可供你参详。”

杨朝夕本有些奇怪，以为师傅又要教些什么厉害道法，却听他讲了这样一番话，不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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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是要走了吗？”长源真侧过身去，点了点。

杨朝夕自幼无父，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位亲睦温和、沉稳博学的男子，纵然关世伯也时常教导他武艺，但多是严厉和责罚，少有语重心长说些道理的时候。因此上称师傅，心里便当他如父亲一般。此刻得知师傅就要离山，思前想后，万般不舍，忍不住“哇——”地一哭了起来。

长源真眼中少有地现出慈光彩，将杨朝夕的小脑袋拥在身前，笑道：“为师虽然出山，但你我师徒之义不断。上清观修道有成的师傅却也有几，不论跟谁修行，道心都是一样的。待俗务了却，你我相处的时却还很长。”说完蹲了下来，看着杨朝夕湿红的脸蛋，“再则，若为师这几推演得不错，你该也是一位‘天选之子’。若肯努力修持，未来功业，或当远胜为师矣。”

杨朝夕哭了一会，才渐渐止住，心中早将师傅的话，全牢牢记在心间。虽然对这个“天选之子”的说法全无概念，但听师傅说得郑重，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下午便去看关虎儿、牛庞儿在棋盘上厮杀，两颇喜悔棋、又互有胜负，差点打了起来。看得过瘾，又跑去看孙胡念画画，只见一只狐狸的廓已经完成大半，剩下无非上色和题款。

杨朝夕跑了半下午，脑子里虽是兴味盎然，心下却始终空落落的。长源真吃过午饭便已下山，却是观中典造朱介然师兄告诉他的，想来是师傅怕自己再哭，才悄然而去。

漫无目的地在观中走动，不觉间却走到了平里鼓琴调筝的靖室。授艺的道长不在，里面只有一琴一筝，孤零零架在那儿。杨朝夕若有所思，便在古琴前盘坐下来，想着那晚的笛声，便断断续续地弹了出来。

这《折杨柳》本就是送别的曲目，初时不熟练，倒也无妨。但他索无事，便直愣愣地弹了十几遍，到得后来竟已十分流畅，而曲调中的依依不舍之，也慢慢浸心绪，眼泪打在琴弦上、散成了更碎的水珠，琴声便戛然而止……

大雪封山的时，道观中却也清闲了许多，便空出大把的光，可以挥霍在喜好或不怎么喜好的事上。期间关大石、牛冲来过两次，无非送些菽豆、黍子和新打下的山货。还特意面告杨朝夕等，家中亲皆安好，窝冬的吃食、柴薪、兽皮毯子等俱已丰足，让他们安心修道，不必过于挂念。杨朝夕等四个道童，前脚红着眼睛送了关大石他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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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脚却已笑闹着做自己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