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章节269 钟节

大约两分钟后，兴奋变成癫狂，并且发展到极致。这时，研究员的脑缸脑袋周围冒出一白雾，就像十几台加湿器一齐开到最大功率。伴随着这白雾，研究员终于泄气了，活动基本停下来，桶形身子噗通一声砸在地上，仿佛脱力一样歪斜着，两支机械手臂也耷拉下来。

“嗯，成功脱线了。”艾瑞克斯点点，挺满意的样子。大家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就解释这是脑池系统的一种安全机制，这是第一次实际检测。

将研究员塞进新身体的主要技术思路来自脑控体系统，它有一条最重要的准则：大脑优先保护。在研究员这个案例中，况需要反过来，变成工智能优先保护，这种保护机制被艾瑞克斯命名为“脱线”。

从复合进化脑控体安装的经验来看，很多失败的案例并不是生理问题或者手术出现事故，而是大脑无法与电子系统和谐共处，主要表现是失去了绪和意志，逐渐变成了电脑程序。

那样的复合进化活不了太久。如果研究员出现类似的问题，她也活不了太久。工智能可以模仿和模拟绪，但从没有体会过来自生物系统的真实绪。不管是因为害怕而产生抗拒，或者因为喜而产生疯癫，都属于失控现象。生物是通过自然淘汰以及向先辈学习来避免产生极端况，这两种机制研究员都不具备。

“工智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教没管。”艾瑞克斯对埃米们说道：“这一次我放任研究员体会一下癫狂失控，但是在最后将她拉回来，这就是一次教育。工智能的好处是可以完美保留的记忆，她永远不会忘记这次的经历。”

“差点就完蛋了……”研究员的声音中透着疲惫，有气无力地用双臂将金属身体摆正姿态，然后说道：“刚刚我的计算核心发挥到103%的正常功率，我居然还在开心庆祝，认为自己突了极限、得到了提升。现在我终于明白绪如何影响思考。”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当迷茫的时候就完全做回原来的工智能研究员，放下心灵的负担，重新……我管这个叫做不忘初心。”

“谢谢舰长，真心的。”研究员说道：“不体会一下，只是模拟（想象），容易产生巨大偏差。看来，我低估了做的难度。嗯……我决定悠着点，先不要太张狂，先伪装成扫地机器再说。”

“这么大块的扫地机器也是没谁了，卖都卖不出去！”艾瑞克斯捂着额：“别想着扫地的事了，先将狸星的事解决。你准备一下跟随晓晓去狸星的身份，别真当扫地机器，不会让你境的！我也去跟进化者星舰那边说一声，免得误会。”

“放心吧，工智能的核心部分可以独立运行，不会影响工作的。另外，我有了新身体和新生活，我也要有新名字。我希望被称为达郦！”

“行啊，名字不难听。研究员更多是你的功能，达郦代表的是你这个……我用称呼你没问题吧？”

球形脑缸左右转了转，说道：“当然没关系，毕竟不能称作电子智能加脑池神经、金属蛋白质不是电脑不是之新一类智慧体。”

“看到了吧，终于有比我命名能力更差的了！”艾瑞克斯在达郦身上拍了两下，没想到让她的身体发出洪钟一样的声音，两次还不一样。他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过来。圆筒身体内部是压缩空间，其实就是个空腔。外面的震动在压缩空间中传播和反，受到内部摆设的影响，会呈现出不同的音色。

这下子大家来了兴趣，或者拿手，或者找来小锤，开始在达郦身体各处敲敲打打，记录下这里的声纹信息。没用多久，基本的音阶就找全了，有些音阶还可以富余出音色变化。拿来记号笔，大家在达郦身上标好音阶位置和敲打力度编号，所以达郦还没有弄明白第一个工智能转成生物是什么感觉，就已经懂得什么叫做成了体乐器。大家开始尝试在她身上还原各个文明的音乐，但谁也比不上艾瑞克斯根据编钟系统“自创”的《茉莉花》。

整个探索仪式以晓晓自敲自唱一首思念狸星故乡为高和结束，大家满意而散，留下达郦自己欲哭无泪。想要消除这种乐器声并不难，只要抽空星舰内部的空气，也就没有效果。但她好死不死选了一套星舰体系，内部还要保持脑池的正常生态条件，所以环境循环系统不允许抽空空气。就算她能够轻易洗掉身上记号笔的音阶标记，但鱼龙号上的都有可怕的记忆力，擦了也会被敲响。

“我应该选形的……”她终于如愿以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后悔。“明明可以选一套能够激发雄**望的躯体，再配上一些能够打击艾瑞克斯志的配件，也能够让他产生极端矛盾和别扭的感觉，合理拉开距离，可以争取更多个空间……现在好了，成了乐器之后，他会更频繁敲敲打打。虽然他的那首曲子很好听，但……等等，我能用绪欣赏音乐了？”

从工智能变成生物，想的就多了，这种改变让达郦非常兴奋。等等，不能太兴奋，不然又要“缸”。唉，真麻烦。

麻烦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