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76 逐渐逼近

与河边往返，里面的鱼算是遭了殃。自然进化的水生生物在机动方面没法和带有基本力推进器的复合进化相比，它们的武器和防御在算力棍面前也没有抵抗能力。脑控体的算力结合视野触屏，艾瑞克斯在水下的观察能力比这里的生物都要好，拟态伪装也逃不出他的眼睛。除了算力棍只有一个而不是三个尖端，除了艾瑞克斯没有赤身游泳的习惯，其他方面他都和“海王”差不了多少。

鱼骨和石在元粒体的改造下变成了更坚硬的支撑框架，有机分子的碳氢氧则被艾瑞克斯转化成特定的高分子材料，成为小筋斗云的配件。原本的钛合金三角翼也从粗加工转向细，重心、升力、阻力……即便没有风实际吹一吹，艾瑞克斯也可以从无数大气层内飞行器的设计上找到普遍规律加以运用。

他现在就是一个单作坊。虽然缺乏大规模生产能力，虽然产品种类受材料缺乏的限制，但在制造和加工能力方面却是宇宙顶尖的。这里没有叮叮当当敲击的声音，只有手持原料在零件上摩擦的嘎嘎声。

每一次摩擦，都能将一部分材料“磨”出来；每一次摩擦，都等同于3d打印的一次移动。元粒体一层层进行打印，将艾瑞克斯的设计图变成现实。由于从外界无法看到元粒体的工作场面，所以直接看艾瑞克斯的工作就像是在看魔法一样。

单调的摩擦声在耳边回，风中传来动物互相呼喊的叫唤，但这并非是艾瑞克斯唯一听到的声音。自异星协会的飞船进天土之后，艾瑞克斯就启动通讯中枢，一直在监听周围的通讯。一开始，这些星舰互相之间什么也不说，应该是在闷着自顾自探索。

然后就有了求救信号。

升级改装工程的进度大约到一半的时候，这个断断续续且非常模糊的求救信号便出现了。那是一段不断重复的天通用语信号，一直在说自己的坐标位置和星舰受损、员受伤的事。由于坠落太快，艾瑞克斯并不知道异星协会对天土是如何划分坐标的，只能用通讯中枢来确定信号方向。如果飞起来，多选几个点进行三角测量，艾瑞克斯也能知道信号的源点。不过他觉得这个信号更像是陷阱。

一般来说，为何受损以及周围存在什么危险是相对更加重要的信息，因为可以让救援的员避免受到同样威胁，增强其他的救助决心。同异星协会的其他一样，艾瑞克斯很想知道他们的失事与天有没有关系，坠毁区域附近现在是不是安全。之前异星协会的互相不联系，很可能就是在用信号静默的方式防备天。第一个打静默的只是在循环放重复的话，这根本没法建立信任。

广播一直在发送，但是频道内没有任何回应，直到第二个呼救信号加进来。“坐标xxx，天袭击了我的星舰，导致坠落！天只有一个，手持长杖可以飞行。他没有用星舰，引力波雷达无法侦测他！他有很强的防护罩，根本无法击，但是防护罩在开启的时候它无法攻击。他现在离开了，谁来帮帮我？我可以提供更详细的报！”

这就叫做专业。艾瑞克斯心里赞叹一声，仍然继续推进手中的工作。小筋斗云再有半天的时间就能够出山，电池的电量足够支撑它在杀手恒星发生前持续飞行，同时使用矿炮搜索大地下的资源。金银铜铁锡，首先还是要这五种金属，如果能发现更多的钛和铅就更好了。

过了一会儿，求救频道又增加一个受害者，报出了第三个坐标。

“这速度有点快啊……不知道有几个是到死都没有发出求救信号的，反正总击毁数不低于三个。”艾瑞克斯摸摸后脑勺，突然有了个想法：“已经有三个坐标，而且我知道它们信号的来源方向，是不是可以推导出天土大陆的坐标系呢？”

天土大陆基本是一个平面矩形，因此每一面都只需要纵横两个坐标轴就可以表示每一个点。异星协会除了使用十二进制之外，其他的数学体系都是基本一样的。三个坠毁地点的坐标都是（xx.xx.xx-1）的形式，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规律。

横纵坐标加高度加一个代表天体某一个平面的标识符。艾瑞克斯暂停手中的工作，手放在脑控体上，将三个坐标与它们的矢量方向对应起来，然后就是解方程组的问题。

计算过程没什么难的，坐标体系很快就被推导出来，然后艾瑞克斯就发现一个不太好的现象。“三个坐标位置按照先后顺序，怎么是朝着我的方向过来的？”

三个坐标不能连成直线，但如果画一个近似的圆弧，的确是向艾瑞克斯这个方向接近的，他不得不对此引起重视。筋斗云再小，也是方圆几百里之内唯一的飞行器，相比于戈壁荒野来说还是太显眼了。艾瑞克斯当机立断，启动小筋斗云，将它抬起来，直接往水里拖。

关闭反重力引擎，小筋斗云立刻向下沉，不过水的浮力在帮助艾瑞克斯，让他可以扛起飞行器在水底行走。顺着河水移动了一段路程，艾瑞克斯注意到河道变得狭窄，水流变的湍急，两侧不再是浅滩而是悬崖一样的山壁。于是他停了下来，将小筋斗云拖到河岸的岩石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