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子爷

萧籽术的视线再往上移一些，赫然可见少年膝上盖着薄毯，一枚水十足的羊脂玉佩，用五彩缫丝攒成的络打了绦子，垂在少年的腰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腰间束着一掌宽的碧绿松石革带，玉质晶莹，色泽温润。

紧接着是一件极考究的锦袍，簇新团龙纹，金线堆绣成的每一片龙鳞，极工细致，闪闪发光，映着门外投进来的暖阳，衬得整条龙宛如鲜活的一般腾空欲飞，纵是因少年常年坐着，亦不曾压出半点褶皱。

最后是一张刮得净净不留半点胡茬的脸，白皙如雪，致如瓷。双眸就好似盛在水晶杯中的葡萄美酒，邃而剔透。

神慵懒，面上丝毫看不出喜怒，因为对眼前的孩好奇而挑起了剑眉，细长睫毛如蝶翅翩跹般自然上卷，浑身却似乎散发着淡淡光芒，不如太阳般耀眼，也不似星光般灿烂，却仿佛月光般静谧，能让安心宁神。

少年身后还立着个红衣小厮，旁边坐着东府二公子姜云昭。

殷子胥与姜云昭年纪相仿，志趣相投，脾气也挺合得来，故而私下倒是有不错的。

萧籽术缓缓抬眸，视线与殷子胥相撞，殷子胥一手把玩着孔雀蓝彩釉缠枝莲纹鼻烟壶，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微扬起一抹宜喜宜嗔的弧度，令无法端倪他下一刻的表。

萧籽术被他瞧得羞红了耳根，慌忙将视线转移到堂内主位之上，抬脚向邓老夫走去。

铁笼子里，嘟嘟一见到主，立马老老实实地坐下不动，目光紧紧追随着萧籽术的脚步而去。

邓老夫正襟危坐，面沉如水，显然是正在气上。

姜白芷的二娘杨氏则在一旁掩着嘴偷笑，准备看她的笑话。

萧籽术迎上老夫冷厉的目光，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心惊胆战地屈膝行礼，“术儿给祖母请安。”

邓老夫一改往的和蔼平易，面色生冷地叱道：“籽术！你可知你养的这狼崽犯了何事？”

萧籽术徐徐直起身子，却不敢与老夫直视，眼帘低垂。

按照不久前的剧本，她原本应当是语气十分歉疚地道：“嘟嘟不懂事，咬了端亲王府的殷世子，术儿甘愿承担一切后果，敬请祖母责罚。”

可打从她迈进了荣禧堂后，急之下，脑筋飞快一转，肚里已悄悄有了另一番计较：脆来个死不认账！

殷子胥右脚被咬的那只白绫袜，她已妥当藏好，除了她自己，绝没有第二能够搜得出来，只要殷子胥拿不出证据证明是被嘟嘟所咬，他便奈她不何。

况且，瞧这位世子爷的模样，温和沉稳，似乎还比较好说话呢，不像是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的，想必并非是会故意刁难自己的那一类刻薄角色。

基于以上几点因素考虑，萧籽术下定了决心，扬起下，轻启樱唇，果断地换了另一种说法：“祖母，嘟嘟只是昨溜出府去，之后一直关在笼里，术儿不知嘟嘟究竟招惹了什么事端，还请祖母您老家明示。”

“你真不知？”邓老夫眉一蹙，见她的神色并无异常，不像是在扯谎，暗戳戳地以为她真是不知的，语气便放得缓和了一些，道：“昨天傍晚，那只狼崽，它叫啥来着？”

“老夫，叫嘟嘟。”杨氏在旁边轻声提示了一下。

“对，就是嘟嘟。咳咳。”邓老夫假正经地咳嗽了两下，继续道：“昨天傍晚，嘟嘟在榆钱胡同把端亲王府的世子的右脚给咬了。”说完，特意瞅了一眼殷子胥光着的脚丫，叹了气。

萧籽术故作惊诧，循着目光看向殷子胥赤着的右足，又露出半惧半疑的表来：“嘟嘟咬了世子爷？”

“不错。”邓老夫沉声道。

“怎么会......祖母可问清楚了？真是嘟嘟咬的么？”萧籽术眨眨眼，一脸无辜道。

殷子胥尚未发话，他身后的那名红衣小厮却拔高嗓音开道：“我家主子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哦？”

萧籽术转过身，莲步款款，径直来到殷子胥面前，瞧着他面上波澜不惊，一低眉，福了福身子，“小子萧籽术见过世子。”

“你姓萧？”殷子胥闻言却是一怔，手上把玩鼻烟壶的动作一顿，“你难道不是府里的姑娘？”

“严格地来说，不是。”萧籽术暗暗在心中措了措辞，摇道。

什么叫严格地来说不是？既然不是府里的姑娘，又怎么将邓老夫唤作祖母？又如何出现在姜府了？还如此光明正大地豢养狼崽？谁给她的特权？

殷子胥心里颇感奇怪，姜云昭见状，便在他耳边低语一阵，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通，此外更添油加醋地形容萧籽术是打着姜家大姑娘救命恩的幌子来首辅府骗吃骗喝的。

“哈哈，有趣，有趣！”殷子胥听完以后，爽朗地大笑起来，望着萧籽术的时候，脸上的表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