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与空气斗智斗勇

李素跟刘关门讨论，把租庸调法公示之前的细节磋商完毕，下一阶段自然就是听取蜀中群臣和民间士绅的意见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税制改革自古都是大事，不可能君主或者诸侯一言堂的。

如果是全国的改制，搞个一年半载公示期缓冲一下，都是很正常的。比如后世唐德宗时候，宰相杨炎搞两税法，就公示了半年多，从779年五月份开始公示，780年正月才开始执行。

而考虑到刘备现在统治的只是益州，面积较小通便利，地方上的意见反馈也比较快，公示期才能缩短到两三个月。

反正汉朝不像唐朝那样普遍一年两季收成，也不存在夏税秋税分开征的问题。

汉末都是秋收之后一刀切收到位，所以李素建议刘备宣布“初平四年七月初一正式实施新税法”，正好赶上今年的秋收。

现在才三月上旬，时间还足够。

三月初七这天，刘备亲自看了李素和刘的讨论结果，以及两商谈时的“会议纪要”，也提前把鲁肃从汉中先暂时召回来，然后在三月初九闭门听取了鲁肃、荀攸、诸葛瑾等的建议。

当然这里面主要还是听取鲁肃的意见，其他俩只能算添，未来的《租庸调法》上能署名的立法者，也就李素刘为主，鲁肃为辅。

因为诸葛瑾资历太浅，只是一介郡丞不了解全局况，而荀攸虽然年长有智，却只擅长兵法战策，民政后勤非其所长。

最终，刘备在三月初十把新税制抄录百余份、加盖权摄汉中王的玺印，火漆封印后明发益州各郡县，让官员与名士上书言事，有反对的可以趁着这个最后的机会跳出来。

考虑到蜀地的通困难、赶路花费较大，刘备还宣布可以给予言事之“公车上书”的便利，官方提供车马舟船粮盘缠——

也别觉得“公车上书”是近代变法才有的专利，其实这个词最早的出处，就是汉朝朝廷改制时、征辟贤良方正科名士谏言献策的故事。

……

公示敕令发出之后，李素还有些担心，觉得反对的声音或者既得利益阶层的上蹿下跳会汹涌而来——因为他前世看到的很多涉及古代改革的网络小说也都是这么写的嘛。

所以最初的那三五天，李素居然忐忑得有点睡不着觉。

类似于后世那种刚上架或者刚上大推荐位的网络小说写手，因为战争迷雾看不清首订数据、收藏增幅，每隔一两个时辰忍不住要醒来翻一翻手机看看后台。

李素虽然没有手机没有数据查询，但他有很多属吏仆婢，常况下以他的忙碌程度，每天起码有几十个访客或者书信的通报。

现在常工作还要继续，来信公文依然不断，他就微微有点暂时神经衰弱，总是一听到有紧急公文，就下意识以为是反对派跳出来了，结果翻开一看也不是很紧急。

为这事儿，李素还难得发火，家法惩戒了两个没眼色帮访客递文书拜帖的婢。

这样被折腾了三五天之后，李素才渐渐冷静下来，赶上鲁肃又要回南郑去处理北方事务，上门找他告别，李素就摆酒设舞乐招待，给鲁肃践行。

鲁肃也是辛苦，这次来成都，前后住了也就十天，等于就是开个高层会议群策群力一下。开个会要往返一千多里地，还是山路，路上起码花掉半个月。若非变法是极为重大的事，刘备也不想折腾他。

便宴上，鲁肃也看出了他的神有些恍惚，豁达地劝道：“伯雅，你素来淡泊沉稳，区区变法，何至如此严阵以待。这才五六天，也就够信使北到绵竹、南到南安打个来回吧。江阳、僰道那些地方，更是才刚刚收到呢，哪有那么快反驳？

再说他们不用先地方上商议汇总的么？每个郡不该把各县的意见搜集起来一并上报？如果各说各的可就了套了。要我说，你现在就把这事儿丢开不去想它，放上半个月，再来回看，集中一次看完。”

李素把玩着手的翡翠酒杯，叹了气，他知道鲁肃说的是对的，旁观者清了：

“还是子敬豁达，不过你跟我不一样，这事儿是我挑的，我当然要上心。现在我也刻意不去多想，只是每天公文往还太多，每次看到新的公文，没打开之前就会猜测是不是关于新法的。”

“那就索放开点，再吃喝玩乐不理政务半个月！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么？除非是大王亲自找的大事儿，否则其他下面请你处断的政务，你都丢给公达和子瑜，就没那么多事提醒你了。

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凡是最后送到你这儿的都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伯雅不是我说你，你这有经天纬地之才，就是治内太。可能跟你孤身蜀有关吧，对亲随、仆役、婢管得太了，又一无兄弟长辈，二无妻族可用之。换做别，哪有做到朝廷四方将军，治内还如此混的。”鲁肃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