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铁马秋风大散关

墙。

都是找几百个砍树民夫，简单把树砍下来在架在峡谷狭窄处，形成简易工事。如此就算西凉兵发现空城立刻追上来，也能利用这些寨墙拖延迟滞敌军。鲁肃的每后撤三十里也能略微替歇息休整。

这一手手的妙准备，果然效果拔群，任是对面有贾诩这样的老狐狸，依然没能在前半夜看穿鲁肃跑了，甚至那些骑马走的士兵临走前，听到风吹动还会往城下放箭，看起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

一直到后半夜寅时，贾诩夜里起来时终于注意到不对劲——城上的火把少了太多，好些都熄灭了。

毕竟鲁肃也不能缠绕太多燃料，要是火把做太大，最初的火势明显比平猛烈，城下也容易一眼看出问题，所以只能是找个“续航”和“外表真”之间的平衡点。

警觉的贾诩稍一琢磨，立刻跑去张绣营帐把张绣喊醒。

“贾校尉怎么了？”张绣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有点懵。

贾诩：“让你的巡夜士卒再试探偷袭一次，我看城火把太少了，而且灭的速度不太正常，鲁肃该不会是跑了吧。”

张绣：“这……要是敌军诱敌之计，又要徒增伤亡。”

贾诩：“你就再信我一次，派几百摸一次。”

张绣醒了醒神，还是组织士兵试了一把，为了鼓舞士气，挑选出来偷袭的士兵们还被安排吃了几块不明来源不明物种的煮、喝了几碗酒，然后才上阵。

一个曲军侯带着队伍提心吊胆悄咪咪顺着飞梯往上摸，果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只是在摸黑翻过关墙的时候，似乎不小心绊到了一些机关，几个在城的火把被机关触发掉落下来，“哗”地引燃了大坨大坨放在城墙上的半晒稻。

士卒们一阵慌，有些以为中了埋伏，居然奋力从两三丈高的墙壁上跳下来，作一团。

贾诩在城下看得非常仔细，一开始也以为是埋伏，但因为没听到喊杀声和滚木礌石，这才立刻大声喝令张绣稳住士气：“让士卒们别慌！可能只是陷阱没有伏兵！火势不大可以扑救！”

可惜贾诩的命令传到城墙上时，已经了足足好几分钟，火势已经蔓延得比较大了。虽然知道没有敌军，但士兵也不想为了救火一些稻而冒生命危险，就宁可畏葸不前等烧得差不多了再说。

陷阱火场烧了足足半个时辰，把关墙上的易燃物烧得差不多了，西凉兵才再次登城，小心翼翼把犄角旮旯的余烬扑灭。确保一切安全后，打开了城门，贾诩才跟着张绣登城。

贾诩谨慎检查了一下灰烬和没烧完的东西，沉吟道：“这烧的应该都是麦秸秆，而且这里还有些晒得不够，而且是青的，所以没烧着。

看样子，不出我所料的话，鲁肃在这里坚持的这十几天，只是为了坚壁清野，他可能已经跟我军两败俱伤，把附近的麦田都毁了，宁可自己收不到粮也不给我们留。”

贾诩很清楚，拖时间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坚壁清野需要时间，一个是等待援军需要时间。现在这么判断，既然有了前一个可能铺垫，那么“汉军援军将近”这个选项的概率就要下调一些。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鲁肃也有可能是既坚壁清野又等援军。

张绣还太年轻，不谙谋略，只好直接问计：“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立刻追击么？”

贾诩放下那把烧半截的青麦杆，拍了拍手上的灰：“追，肯定要追。鲁肃要是不毁田，那他的撤退倒像是援军到了要诱敌，我反而不敢追了。

现在这样，再追上十天八天应该不会有危险。不过你们先走，留些马护送我随着后军粮队就行，我还要仔细检查一下鲁肃放弃的防区。

鲁肃啊鲁肃，不过如此。他用兵治军确实严谨有度，可惜有正无奇。若是我用兵，就算坚壁清野已经完成、大军要先后撤，我也会留下几百死士继续守住关墙，而且可以多次假装夜里关上不备、诱敌攻关，然后墙上忽然弓弩齐发大大杀伤敌兵。

这鲁肃太惜士卒命了，不肯留下弃子以小博大，否则起码可以虚则实之再多拖我们一天。正所谓慈不掌兵，为将者不敢不择手段，能成得什么大事！看来刘备军诸谋士，只有李素、法正足够不择手段，敢于壮士断腕。

当初五丈原追击刘备之战，为了救出刘备本，他们的数千大军几乎全部放弃，法正有如此魄力，难怪当时我把他误认为李素了。”

贾诩一边点评，一边也在调整自己对敌军谋士的总结认知，调整将来再遇到刘备军各谋士时的差异化应对方略。

然后贾诩把樊稠喊醒，把“张绣连夜偷袭散关”攻克散关的消息告诉樊稠，而没有多说其他考虑。

樊稠勇猛无脑，又不尊重贾诩，有些东西跟他说多了反而坏事。他听了报喜不报忧之后，立刻急吼吼跟着张绣带兵追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