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下何处得此贤才？

加上陶谦在凉州张温那儿大半年也啥没成，自然就觉得陶谦座谈客了。

这是立场决定的，刘备这辈子如今最感恩的已经是刘虞了，所有给刘虞添麻烦的，在刘备心中都会有坏印象。

蝴蝶效应已经越来越猛烈了。

想明白这些后，李素微微试探：“兄欲抗命？”

刘备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否认：“怎么能叫抗命呢，只是不想被一时兴起的朝令夕改所折腾。但又恐世不知我真心，故而犹豫，不知具体如何表现。”

李素想了想，觉得这时候是得说些“隆中对”级别的心里话了。

因为刘备已经名义上有了一块根据地，他如何看待这块根据地、在皇帝死前还有几种想法，现在必须摊到台面上说清楚了。

否则一个处置不当，地盘固然可以保住，但一年半来“天下忠义无双”的美名，可就要遭到一定的损害了。

想李素为刘备筹划这一年半来，从“弃官救叔，扬天下义名而举孝廉”开始，一步步毫无保留为朝廷尽心的形象，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个形象和名声，对于刘备未来招揽天下才，已然是最大的助力。行百里者半九十，对于功亏一篑的风险，可不得不慎呐。

必须坚决坚持，演到灵帝驾崩，甚至是少帝都被董卓废黜为止。

李素想明白之后，呼吸了一，劝道：“兄既有疑虑，我愿为兄释之，不如咱便假设几种况，看兄心中愿如何应对。只要心中早有预案，那么临事业不至于慌。”

刘备松了气：“如此甚好，我早知伯雅必有奇计，每每思虑周全，请试言之。”

李素正色提问：“若辽东彻底平定后，陛下有心调遣兄去别处平叛、但长久保留辽东太守之职，兄可愿毫无保留为朝廷效命？”

刘备也正色回答：“这是自然！但凡杀贼救国，义不容辞。只是，当天下贼甚众时，还是先由近及远比较好，否则千里奔波，军队调遣粮饷费巨大，岂是惜民力所为？”

李素进一步问道：“那如果连辽东太守之职，都要平调它处，再找一个落贼手的郡，遥命兄为太守，要亲自收复才能上任，兄可愿效力？”

这一次，刘备显然没有最初那么果决了，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不由犹豫：“只要……朝廷能够善待辽东百姓，别再派个搜刮民脂民膏的滥官汙吏来折腾，也就罢了。

主要是辽东安宁不易，被张举张纯这般洗刮，百姓连自力活下去的过冬粮都不够了，初定这一两年，必然是需要一个强硬、事事都能为民管束的太守，组织屯田，渡过赤贫年景，如此才有安定的可能！朝廷换官事小，如若使屯田渡荒之法因此中断，岂不是害民于水火！”

听到这个结论，李素心复杂，也有些欣慰。

复杂是因为难度有可能提高，欣慰则是觉得刘备守住美名到最后，问题应该不大。

他原本还以为，需要跟刘备之间有一番曹和袁绍式的“方面何所可据”的对话，然后提醒刘备“关键不是根据地，而是‘任天下之智力，御之以道’”。

但是，看来是自己想差了，和是不一样的，在“心和根据地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上，刘备和曹的看法都是一致的。

曹认为“天下之智力”最重要。

而刘备更是本来就更进一步，认为“夫济大事必以为本”。

所以，不需要再有劝刘备注意“心有多重要”这个问题了，刘备懂的。

历史上到了隆中对的时候，刘备给诸葛亮的留言依然是全部在谈心，“不度德量力，欲申大义于天下”。

反而要诸葛亮来泼冷水、让刘备现实主义一点，先想想根据地“跨有荆益”。

跟说话，说什么，是要看对象的。得对方缺什么才说什么，不缺的东西，哪怕是非常正确的大道理，也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

李素想明白这一切，决定不再剽窃曹袁“方面何所可据”的对话了——这个对刘备没用，他不缺，说点缺的吧：

“既然兄如此忠义，愿为朝廷赴汤蹈火而不惜官爵，素倒有一些预留的后手对策，可以为兄所用——至于如何靠这一以贯之的忠义，继续赢得善始善终的天下美名，素本来也有所谋划，只不过，观兄本身亦长于此道，这部分看来是不需要我说了。”

刘备：“但说无妨。”

李素：“那便说说，万一朝廷见辽东无事，要调兄另任太守，当如何确保去政不熄、辽东之地依然推行兄长的屯田政令、闭关自守如世外桃源，遥尊兄之旧政。”

李素是个丝毫不肯吃大亏的，所以辽东打下来了肯定不能白打。

最坏的况下，即使灵帝最后这九个月的寿命里还能折腾出点幺蛾子，李素也要保证刘备走茶不凉。

好在辽东本来就跟辽西隔着燕山走廊地带的四百里无区，只要辽东军控制住了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