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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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记录”好，敌就会更怕你，甚至最终形成对天命的敬畏。

都是有样学样的，南匈服软了，服软的内幕是怎么样的、是谁促成的？这个参照系的具体经过，就很容易让乌桓也心虚借鉴、从而服软。

李素这样的外家，就像是一个“每谈成一笔大生意就会把合同留档下来、等将来再遇到其他重量级客户时，拿给对方看展示肌”的商业谈判高手。

除了他以外，如今的汉朝使者哪会想到把南匈单于的回信给乌桓单于看这种计策？

专业化程度高下立判。

丘力居跟鲜于辅聊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请了一个心腹卫兵过来，先恭恭敬敬让弄一桌酒席，然后让李素到旁边偏账饮宴等候。显然，他要跟鲜于辅关起门来密谈一会儿。

李素也不以为意，风度凛然地到偏帐端坐，乌桓送来什么吃食，他就拿出银箸潇洒食用，坦坦毫不避忌。

这年代的毒药提炼技术还比较差，含有硫化物多半是免不了的，这也是银筷遇到毒物会发黑的化学原理——要是面对现代科技的毒药，李素才不会傻到信任银筷呢。

他代表了大汉的威仪，这时候只要安全，就不能怂。

不过，在保证风度的前提下，喝酒时动作豪爽一点、大部分都从嘴角洒了，这种小动作还是无伤大雅的。

而且李素带来的将领和卫兵们，也都泥塑木雕一样，对乌桓送来示好的食物毫无反应。等乌桓侍者走开后，他们饿透了，才偷偷啃自己带来的脯。

乌桓本来就没多少存粮了，见这些小角色不吃，也不以为意，正好自己偷吃了。

赵云巡视了一圈卫兵记录，回帐后也把观察到的这些细节，跟李素低声通报了。

“子龙有心了，我知道乌桓缺粮，不过你愿意用心打探，也是将才的体现，有朝一，你会统领千军万马的。”李素欣慰地嘉许了赵云一句。

相比之下，始终在李素旁边试吃的典韦，似乎就没四处观察的耐心了。

丘力居与鲜于辅密谈了一刻钟，才让侍者请李素回去继续谈。

李素走到大帐门，淡定停下，并未立刻内，而是冷漠地盯着鲜于辅看了几秒。

鲜于辅看看李素，又看看丘力居，然后还是走了。

丘力居本来就是想好了等李素来之后，就让鲜于辅离开，只剩两密谈最后的内容。

但李素这么眼神一威压示意，倒显得鲜于辅是被李素的压力赶走似的，让乌桓一方无形之间又气势弱了一分。

李素微笑着坐下：“看来单于是想明白了，有些事，不好意思当着下属的面承诺。放心，我不会让单于难做的，大家是朋友嘛，能让你少丢点脸，我很乐意——这么难以启齿的决定，应该是答应杀张举了吧？”

丘力居顿时觉得一气憋在胸腔里，怎么都宣泄不出来。

难道咱服软的决定，就那么容易被看穿？是个都猜得到咱要全盘接受对方的条件？

丘力居心中有气，秉着最后的最严，强调其中的区别：“杀张举的事儿，我们不能答应！不管他是否穷途路、是否窃据神器。但他毕竟是称过帝的，我也鬼迷心窍支持过他。

如果弑君，大不义，大不祥，后我率领乌桓诸部，也不好服众了——我的底线，是假意设宴请张举议事，把他骗来我的营中，你们的自己半路动手杀他。

如果你们要时间准备，可以给你们一天时间通风报信，到时候引汉军骑兵大队来截杀偷袭。我可以装作主动为张举承担沿途防区的巡哨，让他放松戒心、不备汉军骑兵奔袭杀他。”

李素心中琢磨了一下：只是不肯亲自动手，不想担负那个无谓的“弑君”恶名么？

这倒也不奇怪，因为原本的历史上，丘力居也没亲自让手下动手。

他只是听了刘虞的命令后，驱逐了张举和张纯。然后，那个时空的张举还逃脱了，最后不知所踪，只有张纯被部将王政背叛，斩了首级送给刘虞。

这种程度的犹豫，属于可以接受的外条件。反正这一世拿到的首级，已经比原本历史上那颗值钱不少了。

伪帝的，跟伪大将军的，对于立功者而言，至少相差一级爵位。

“我们动手也可以——你诱张举来你营中赴宴，他一般会带多少马赴宴？”李素也不纠结，就直奔追问执行层的问题了。

丘力居听到此问，微微欣喜，心中那对弑君的惶恐和别扭，也平息了下去：

“这个不好说，若是去军前巡视、聚商，带一两千骑亲卫的时候都有。不过如今战事宁静，我这边好些子没有敌，带五百骑赴宴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