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折磨

坏回过，恨不得扇得这蠢货满地找牙：程焱若不说便罢了，说了这话，可不是变相认了罪？！

蠢处处有，世家尤其多。可能是因为俗世的蠢做的是滑稽事，世家的蠢做的却是风云事。相比之下，结果便是平民蠢是闹剧，当/权/者蠢却是悲剧了。

穆青和对这些真真正正的酒囊饭袋佩服之极，笑意便漾在了唇边。

戏码还在照章程上演着，瞧见穆青和些微的神色变化，晋帝也不肯放过，问：“怎么了？”

穆青和便当即跪地认错：“儿子听过些世家子弟的传言，只是到底是风言风语，没有证据；如今听到程家小儿这话倒想起来了：

“有说法是，考前半月，程焱四处赴宴，招摇至极，所到之处，必有以书相赠；走马过街，前呼后拥，所随之众，多为赴考学子。”

这都是实打实发生的事，所见者甚多；知其内者却不多。

晋帝狐疑，问：“赠书所为何事？”

即使在天子面前，楚留泽再显得规矩，与太子爷相比还是一副流氓模样，听到晋帝问话，便与穆青和一唱一和道：“书里乃钱，陛下与太子爷是天家，平常哪敢让你们知晓，只是这法子已用了有些年了。”

晋帝点了点，倒是不评价了。

前面还在哄哄地闹着，判官满大汗进来，先擦净上的汗珠，才弯着腰问：“陛下，您说这……”

“回去吧，”，楚留泽被打发着离开，走时，听见所谓一代大儒还在和飞云论辩不止。

刑部闹成了这样，圣上的旨意却还迟迟未下，满京城各种说法传得沸沸扬扬，几家坐不住的，都来请穆轻眉赴宴一聚，穆轻眉却仍旧是以重礼婉拒，悠哉悠哉做着富贵闲。

两个无事聚到一处，连承兰要让帮忙买的书单都换了好几次——如今，这书单一买两份，承兰读什么，穆轻眉便也跟着读一读，读完，还能一块儿讨论，时间便也不知不觉，却又充实有趣地过去了。

这，两坐在榻上，各自捧着书垂首而读，桌案上还摆着几碟果子糕点，致可，一抹淡香燃着，愈发显得静谧自在。

若云推门而，与穆轻眉耳语几句，便听穆轻眉与承兰道：“我先出去一趟。”

承兰点应了，倒是从这互动中猜出近来的局势走向：只怕是圣旨虽未下，“被诬陷”的妾室却已经被放了出来。

公主府正堂，飞云双眼通红，见到穆轻眉，竟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只是满脸的盲目无措。穆轻眉叹了气，想她到底还是才刚十八的姑娘，先前一段时间，已是辛苦，便上去安慰：“苦了你了，往事已矣，该走出来了。”

飞云盲目的摇摇，面上戚然：“公主，程栩说，说不是他……那是谁啊？谁啊？！”

“去刑部调卷宗！”，穆轻眉皱着眉，拉飞云坐下，又好言好语哄她：“你这些时忍辱负重，帮了我兄妹大忙，我不会让你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你先安顿下，行吗？”

飞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地点，还说着：“在牢狱里，程栩说……程栩说，他审完我母亲便放了她，并不曾玷污她……可，可是，您也查了，送母亲回来的确实是程家小厮啊！”

“公主，真要去？”，若云不反驳她，只再次确认，给予穆轻眉反复思量的时间。

理智回来，穆轻眉扶额叹息，无奈道：“我们兄妹俩，是没这个权力调刑部的案子的，稍有不慎，打惊蛇，满盘皆负，罢了。多派些好生打听。”

身旁少浑身冷着，眼神却是死寂的，握着穆轻眉的手，道：“公主，还没和您说过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吧？”

穆轻眉一愣，答：“被折磨至死……”

“青楼子，哪个不是受折磨的？”，飞云咬住唇，将抽泣堵在嘴间，道：“若是寻常的惨况，我们这些，便当作命，咬牙认了；可母亲……”

“折磨”二字的含义，到这时候才进穆轻眉的认知，冷意如刀似箭，描摹出身为皇家，最不曾见识过的……肮脏不堪：

对于有孩子的青楼子，自己的自由早已经不值一提；活在泥污里，如何让孩子逃离才是正事。

飞云的母亲，便是如此，身处肮脏之中，心中却总留着一方净土。

可钱，是对于她最大的难题，眼见着儿来了月信，赎身的钱却还是没攒够，她终是忍不住，偷了财物。对于这些身无长技的，就连偷窃的手段也算不得高明，转瞬便被发现，她被一路拉着发送到京兆尹处，尊严扫地，颜面尽失。

彼时还是京兆尹的义顺伯果然是仁义慈悲，知晓其间难处，竟帮忙还了钱，差自己的小厮送回去。

——但是整整一月，飞云没能等到自己的母亲。

再回来时，那本是明艳动的子，早不成样。

穆轻眉是偶然瞧见卖身葬母的飞云的，彼时只觉得这姑娘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