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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真
的语气却有着莫名的感慨，使柳元正只是低着
，目光凝聚在棋盘上，不知该作何回应是好。
他从未见过有如老真这般气息渊渟岳峙一样的物，安文子掌教比之不如，西行路上禅宗诸长老比之不如。
闪念之间，少年似是想抿抿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来，只是念牵动，通身的气血仿佛变得冰凉，少年整张脸都十分僵硬。
于是，他只好低垂着，在老真悠长的叹息声中，继续凝视着棋盘。
未及少年这里心中多做杂想。
一卷泛黄的道书被老真放在棋盘森罗
织的棋子上面。
少年随即望去。
《
阳浑炼密篆要旨》
正凝望着道书上的古篆文字，便听得老真苍老的声音响在少年的耳边。
“你能创法，很好，奉经
宗那一
，安文这孩子也已经嘉奖于你，如是诸般，便也不复赘言，只是依着我来看，那一十七部道书，固然于你有所裨益，却也难直指关隘处。
若想你这法脉继续开创下去，最好的办法，其实是传你岳霆峰一脉两部根本仙经，只是规制在前，唯亲传道子能修仙经，便是老夫也不好坏了规矩，提早传你，说来无非先后之事。
待你擢升吾宗亲传道子，两部仙经，自然是能够见得的。另有一物也对你大有裨益，便是阳合炼秘法，然则你走殊途，便是老夫也说不准，来里，你到底是另辟蹊径，还是殊途同归。
若是殊途同归，仍要追溯到太、太阳两部雷道仙经上面去，自然便也会承袭阳合炼秘法，但你若是要另辟蹊径，便是仙经也只是印证之法门，那阳合炼之秘法，便也与你无缘。
说句心里话，我还是希望你这孩子能做出另辟蹊径之举，在吾宗五雷六经之外，再开一通衢法脉出来！如此方可壮我仙宗底蕴，当然，这话我说来，做不得数，你也无需许诺，一切尽看后。
但到底是有所思量，老夫想来想去，还是将这部昔年所书手札赠予你罢！当年老夫开宗立派，岳霆一脉两部仙经具是仙乡赐下，可这阳合炼之法，却乃老夫独创！
秘法你今还见不得，但这部手札，却是昔年老夫创阳合炼秘法之时，所思所想，诸般念，汇成道书一卷，之后许多年里，又时常考量更易，如今便算是传到你手里了，望你善用。”
听得老真这一番话，少年亦是动容。
随即，柳元正双手捧起道书来，遥指眉心，俯首一拜。
他拜得很是用力。
心绪翻转之间，他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只是话到嘴边，却尽数失语。
自幼年时得《心窍玲珑篇》，柳元正自忖向来是灵醒之辈，未料想也有这番愚拙时刻。
待得柳元正再抬起来的时候，却见棋盘上，又被老真摆上了第二部道书。
这部书看起来，更为古旧，不知书卷泛黄，其上更是布满斑驳痕迹。
仔细看去，道书无名。
“立宗许多年，少有如你这般喜好弈棋的晚辈，元易你有所不知，老夫少年时，亦有此等喜好，这书中所记……乃老夫少年时与师尊对弈棋谱，这部道书却舍不得送与你，只是借给你看，等你棋道有所长进之后，记得再还给老夫。”
听得此言，柳元正反而愈显局促，到底他还是应下了，闷声点了点。
“是。”
少年复将两部道书恭敬的拢在袖袍中，收了乾坤袋里。
老真又是一番悠长的叹息声音。
不知他是在感怀自己年少时的岁月，还是在感怀那位飞升仙乡的左道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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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抿了抿嘴，想着高悬于灵台之上的《玄霄秘策》，想着这部左道宗师所著仙经，一时间，竟有光怪陆离的奇异之感。
未及他多有恍惚，少年的余光便见老真的目光中多有疲惫。
浑浊的眼眸紧闭，数息之后复又睁开。
“元易，今便到这里罢，好生修行，也别落了棋道，你是个好孩子，等后有暇，再唤你来弈棋。”
老真的声音中也满是疲惫。
少年不做多想，闻言恭敬起身，将身前棋具一手，便躬身告退了。
……
紧闭的殿门在吱呀声中
开，又紧接着在吱呀声中紧闭。
老真闭目养神，似是已经沉睡过去。
只是四面墙上，香烛的焰光不断的跳动着，空旷的道殿之中似有风起，映得原地老真的身影愈显明灭不定。
不知何时，老真浑浊的眼眸再度睁开，望向道殿一角，未曾被烛光照耀到的幽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