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请君记取当年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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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暗换，转眼七年过去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小小的苏好意背着收生包裹腿脚麻利地跟在苏姥姥身后，她们刚从岳家店收生回来。

是个七斤八两重的大胖小子，那户家三代单传，得了这么个根苗可高兴坏了。硬是留苏姥姥祖孙俩吃了饭，又包了个红包。

“姥姥，今天那孩子是横生，多亏你去了，要不只怕要糟。”苏好意边走边说。

“是天生的命苦，”苏姥姥叹气说：“命好的都投胎做男去了。”

苏好意见姥姥有些累了，就说：“咱们到前树荫下坐坐吧！我脚疼了。”

“你一天脚不挨地，还知道疼？！”苏姥姥回看她一眼道：“是我老了，走不动喽！”

苏好意笑嘻嘻的，她天生来一张笑面，格外招喜欢。

“您可别说这话，前儿拿棍子满院子追着我打的时候怎么没见您哪儿老啊，我现在还疼呢！”她一边扶着苏姥姥坐下一边说。

“你个小王八蛋！谁叫你欺负家小三子，”苏姥姥横她一眼教训道：“你小时候可没少吃他娘的，做可不兴这么忘恩负义的。”

“我哪有，”苏好意笑着叫屈：“那小狗崽儿刚生出来冷得直抖，我不过叫他揣怀里给暖暖。谁想大狗以为他要偷小狗，自然追着他撵。我都告诉他往树上爬了，他非上墙。狗急了就是会跳墙的，可爬不上树去。他不听我的被狗咬了，怎么能算我上。”

“你少跟我梆啊梆的，”苏姥姥还不消气：“满街的孩子就你心眼子最多，哪个没被你欺负过？我成天的跟你后给家赔不是。”

“哪有的事？”苏好意笑：“大伙儿都喜欢我，您前儿打了我，王家二婶子还给我两个蛋安安疼呢！说这事儿不怪我。”

“那还不是你会演戏，”苏姥姥哼一声，可并不是真的生气：“一张嘴就知道哄。”

这几年苏好意吃百家饭长大，从五岁起跟着苏姥姥去各处收生，她懂事嘴甜，都叫她小机灵鬼儿。

祖孙俩歇了一会儿又起身赶路，走过一段田间的小道，就进了镇子。

拐进巷子，一路上苏好意的小嘴就没停过，到了家附近更是“婶子”、“大娘”、“爷爷”、“”叫个不停。

众都喜欢她，这个给颗枣子，那个塞把炒豆儿，不一会儿苏好意的袋就装得满满的了。

“小狗东西，”苏姥姥亲昵地叫着苏好意：“歇了晌把这篮子东西送到穷通寺去。”

苏好意跳过去，掀开篮子上的盖布看到里面装着半条狗腿一瓶酒。

“又是给那老秃驴的？”小苏好意瞪圆了眼睛问。

“别叫，那是你舅爷爷！”苏姥姥伸手拍了她一下，只拍掉衣服上的一点灰土：“不许偷酒喝！”

一个时辰后，苏好意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

穷通寺到她家将近三十里路，要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不过她走惯了，每个月都要来回跑好几趟。

今十三犯月煞，穷通寺闭寺不接待香客。

苏好意也不叫门，走到寺庙的围墙边，在一丛荒后面藏着一个狗，她小灵活，一闪身就爬进去了。

惠远方丈还健在，只是更老了一些，耳朵聋了，因此更不讲话。

空月几年前还了俗，如今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只剩空云一个徒弟，好在半年前寺里又来了个“舍身儿”，只有六岁，天天跟着空云学念经。

妙哉还是老样子，每里吃吃喝喝还喜欢骂，每次见了苏好意都会骂她是“小耗子”，随后又会抓一把糖给她。

“小耗子，你又来了！不走大门又从耗子里钻进来的吧？”妙哉露着大肚皮躺在禅床上，雖然閉著眼睛卻也聽見了苏好意的脚步声。

“怎么你总能听见我的脚步声？我自己都听不见。”苏好意有点儿不高兴。

“你过来我教你，”妙哉招了招手道：“先让我看看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接下来妙哉一边啃狗腿喝酒，一边教苏好意轻功要诀。

苏好意听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跑出门去找惠远老和尚玩儿。

老和尚年老嗜睡，经常打坐着就睡着了，苏好意每次都过去拔他的胡子，拔下来之后去丛里钓蟋蟀。

过了许久，还没玩儿够的苏好意看了看天色就知道该回去了，和一般家的孩子相比她格外懂事。

苏姥姥当然疼她，可年纪也大了，很多地方都需要她反过来照顾。

“老秃驴，我回去啦！”苏好意朝着妙哉住的山房喊了一声，就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王八羔子，我是你舅爷爷！”妙哉气得哇哇大叫。

一路上晚照熙熙，炊烟四起，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