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我要你做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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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湄去见了他。

他眼睛赤红，看到了梁就恨不能撕碎了她；可来又是薛湄，他一时不好对着她发作，故而转过脸去。

“……你和你的一万多部众做了俘虏？”薛湄问扎合。

扎合不言语。

薛湄又问他：“如果只带走你部下的两千壮士卒，剩下将来一万活下来，你可愿意？”

扎合一愣。

他把脸转了过来。

虽然很沧桑，看上去像快三十的，可他那双茫然和失落的眼睛，还是让薛湄看到了一点少年般稚气。

“……什么？”

“梁军俘获了鬼戎部落上无数牛羊马。除了战马，他们什么也不要，但也不会留给你们。

白崖镇没有那么多的牧场养它们，而到匈地界牧养，他们又不放心，毕竟很多部落的都逃掉了，他们随时会报复。”薛湄道。

扎合不解。

“所以，他们要杀掉这些牛马羊。”薛湄说，“梁军又要追击其他部落，没有空。你是否愿意带，做屠夫的差事？”

扎合的眼睛一瞬间充血。

那是他们的牲畜。

在荒原上，牲畜就是命。没有了这些，他们就没有了粮。如果牲畜活不下去，接下来死的就是。

而这些梁军，因为没有牧场饲养，就要杀光他们俘获的牛羊。

薛湄这个残忍，居然还想让扎合带去动手。

“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薛湄把一个东西，扔到了扎合的脚下。

扎合捡了起来，有点沉手。

粗布包裹着。

打开粗布，是一张柔软洁白的羊皮。和匈的羊皮不同，这张羊皮上保留了非常完整的毛发。

这种毛发细软而密，就好像是刚刚落地的羊羔的毛。

而羊皮里面包裹的，是一块皱、燥的东西。闻了闻，才知道是牛，但不同于扎合见过的牛。

“……这是羊羔皮？”他终于开，嗓子有点哑了。

“准确说，这个叫仔羔皮，皮薄毛短。你知道在梁国以南的楚国、齐国，他们冬天没有北方冷。

故而，楚国、齐国，甚至梁国南边的贵们，需要美观、昂贵的皮，却又不需要太过于厚实的。

这样的一件皮斗篷，可以卖到上千两银子，换成粮食的话，大概足够买两千石。

一石粮食，够一吃两个月的。当然，你们可能买不到这样便宜的粮食，但是一千石应没问题。

做成一件皮斗篷，约莫需要五只母羊怀的崽崽，就可以养活两千一个月。你们手有多少母羊，又有多少？”薛湄问。

扎合张大了嘴。

他算数不行。身为部落首领，数太多了他都数不过来，何况是如此复杂的？

他只是听懂了几个关键词：五只怀孕的母羊，养活两千一个月！

“这……这是何时的羊皮？”扎合怔愣愣的，忘记了该说什么，只是拿着那羊皮不松手，当宝贝一样，“它上面的毛怎么不掉？”

这就是硝制皮的手艺造成的。

如果没有熟制，皮上面的毛很容易脱落。

当然，皮子是皮子的价格，不是说皮子就不值钱；但是皮子永远卖不出皮那样的高价。

皮的硝制，在元朝就有了，明清时候发展很成熟，但华夏直到建国后，熟制皮工业才得到完善，之前都是小作坊。

跟中医一样，那些技术是私密的、家族的，慢慢就失传了。

大家啥东西都要当宝贝藏起来，不传给外。

“我可以教给你办法，让你熟制这样的皮。不仅仅是羊皮，荒原上成灾的野兔皮、灰鼠皮，都可以硝制，拿出去卖高价。”薛湄道。

扎合听到这里，眼神又是一黯。

“可是，我们出不去。”

“所以，我需要你臣服。到时候，梁国会在白崖镇建立商道，每个月定期举行市集，外面的东西进得来，你们东西卖得出去。”薛湄说。

扎合很警惕看着她。

薛湄又让他吃这个牛。

原上风的牛，的确可以直接吃。但是这块牛，居然放了盐。

盐是战略物资，是昂贵至极的。

“放了盐风的牛，可以长时间保存。你们匈的习惯，是秋天屠宰一次牛羊。

很多东西费了，我知道。有了这样的风技术，你们能保存更多的过冬，就不会饿死了。”薛湄说。

秋天宰杀牲畜，是因为即将过冬，牧不足，需要保留下最强壮的牲畜，确保它能熬过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