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以德导行

苏颂的话说的直白，坦。

而今朝堂没谁不知道，赵煦刻意留下苏颂，韩宗道就是来挡枪，背锅的，二去是迟早的。

如果‘旧党’两位大佬一去，朝野的所有攻击矛必然指向章惇，蔡卞，这二能抗多久？

现在不是熙宁年间，却比熙宁年间更为可怕，激起的是最层次的矛盾。

如果，蔡卞，章惇二扛不住，那最后的矛就是赵煦了。

赵煦这个皇帝，要怎么办？能怎么办？

那是天下几乎所有的士绅，官吏！没有‘新党’冲锋陷阵，皇帝独木难支！

赵煦脚步平缓，神没有多少变化。

苏颂说的这些，他自然有考虑，却不会任由苏颂说的这般发展。

苏颂，韩宗道去留，由他决定。章惇，蔡卞更是如此。

什么时候，到所谓朝野，天下士绅左右他了？

赵煦背起手，笑了笑，道：“重病须猛药，猛药往往有副作用，撑不过去就是死，撑过去了就能长的更好，活的更久。这个过程，有去无回。卿家，这件事，无需再说了。”

苏颂来之前就有所预料，心里轻叹，继而道：“官家，世上的路，没有笔直的康庄大道，该转弯的时候，必须要转弯，否则走了岔路，就无法回了。那样的后果，官家比臣看的清楚。”

赵煦忽然转，看向苏颂，道：“卿家，你觉得，李家的事，该怎么处理？朕听说，那李家的家主是仁宗朝的侍郎，素有威望，现在嚷着要撞死在县衙。”

苏颂骤然脸角绷直，沉色。

李家的事，证物证确凿，闹起来是没有一点好处。偏偏朝野，士林间不看这里面的事，只认为是朝廷‘新法’所致，或者是章惇恶意报复，加大了对‘新法’的抵制以及章惇的攻讦。

苏颂作为姻亲，自是要避讳，默默再三，道：“官家，此事臣不做评论，希望大理寺据实判断，勿枉勿纵。”

赵煦笑了笑，道：“卿家，以往不知道李家的事吗？”

苏颂脸色微变，心沉重，停下脚步，躬着身，道：“臣知罪。”

苏颂不止知道李家的事，朝野大部分，基本都是如此，他以及朝野绝大部分心知肚明。

这是公开的秘密，朝廷里，又有几个净的呢？

赵煦背着手，看着宣德门近在咫尺，道：“卿家，这些事，都是你这样的态度纵容出来的，绵延了数十年，还要继续纵容下去吗？”

苏颂跟在赵煦边上，没办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