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越夜越危险

马车到达楚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食时分了，周羡从马车上下来，脑子里还回响了池时的问声，“倒是你，周羡，你想明白了么？”

楚王府门前，立着两巨大的石狮子，年关将至，狮子的脖子上，还系着大红色的绸子。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门前的侍卫，一瞧见他，上前就拜，颠颠的去牵马。

周羡罕见的没有笑，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闻到了一浓浓的药味，那味道像是一记大锤，直接锤在了他的心中，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想要将是非曲直，分个清楚明白的，不是池时，而是周羡。”

他望着王府北面的的小楼，轻轻喃语。

站在他身后的常康，再也忍不住，低声提醒道，“殿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周羡抬起手来，捂了捂眼睛，“是我着相了。今见到那么多孩子……就想起了我同哥哥以前的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很羡慕池时，羡慕他像是午门的立柱一般。”

“很多年后，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池时，他一定，还像现在一样，说着一样毒的话，断一样的案，一直到他死去。”

“很奇怪不是吗？明明大家都说，不想走父辈安排的路，不想一辈子一眼就望到了……可到了池时这里，却觉得，这样也很好。”

就，心十分的复杂。

北面小楼灯火通明，上甚至时不时的冒出一缕一缕的黑烟。王府里的，却像是见怪不怪一般，没有引发任何骚动。

“殿下平里太过得体，常康都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了。同池仵作在一起的殿下很好，我好像又看到了殿下小时候的样子。”

常康说着，轻轻的走到了周羡身后，将臂弯里拿着的披风抖了开来，给他披上了。

“小时候殿下火，是宫中一霸，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除了陛下，谁说的话，都不管用。您可还记得那串珍珠串儿？”

周羡闻言，神色缓和了几分，那时候他年幼无知，什么都不懂，自是无知者无畏。

祖母有一串珍珠项链儿，那珠子圆滚滚的，有鹌鹑蛋大小。被他拿着当弹弓子，打雀儿了。宫中的翻天覆地的找，都缺了两颗。

祖母气撅了，叫宫中的老嬷嬷，拿了藤条抽他的小腿儿。他问，缺一颗抽几下？祖母说抽五下，他当时年纪甚小，抽五下已是十分严厉的惩罚，谁都当他怕了。

可他当着众的面，一掌一个，像是拍面团子一般，将那些珠子，拍成了末儿。然后撸起了裤腿儿，“抽吧。我算不清楚要抽多少下，你们看着抽，但若是多抽了一下，我定是要十倍奉还……”

周羡想着，自嘲地笑了笑，“谁都想不到吧，当年的脾气，长大了成了全京城，最温柔的君子。”

他说着，伸出手来，整了整腰间的玉佩，看了看北面的小楼，问道，“今年沈观澜，还是不回家中去过年节么？”

常康躬了躬身子，“沈家派送了节礼来，瞧着沈药师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今出门的时候，他拍了岐黄过来，说殿下若是得闲，去他那里把脉，看看新配的药，有没有什么起色。”

常康说着，忧心的看了一眼周羡，冬以来，周羡明显咳嗽比以前要多得多，吐血的频率也高了许多。虽然他有功夫傍身，还是能跑能跳的，但是……

周羡点了点，“我倒是觉得这几好了些，池时给的那个药，补身子倒是挺好的，现在我夜里睡在榻上，都觉得暖和了许多。”

常康一听，面带了喜色，“池仵作说的话是没错的，您瞧她说鳝鱼血能治面瘫，您吃了那么多鳝鱼之后，一路上都不怎么笑了。就是管用的时间短了些，回来又坏了……”

“北地找鳝鱼不容易，我已经吩咐下去，叫京城里的几家做鳝鱼的馆子，只要来了货，都给殿下留着！”

“常康！”周羡咬牙切齿的喊道，“本王没有砍掉你的脑袋，真是仁慈！”

常康见周羡又恢复了活力，厚着脸皮应了声，跟了上去。

周羡的屋子烧得暖烘烘的，比起池时又是睡绣了骷髅的床帐，又是在床边放了虚目。周羡的屋子，十分的雅致。

墙上挂着的，是难得一见的画圣上品，博古架子上，也摆着罕见的珍宝，雅致又富贵。

他一进门，便直奔床行去，伸手一摸，摸出来了一个小锦盒，递给了常康，“你拿去给沈观澜，让他看看，这一小截玉镯子里，可被放了什么脏东西？”

常康点了点，走到门，又被周羡叫住了，“我饿了。”

“诺。我给殿下备晚食去，早上出门的时候，吩咐好了做殿下吃的羊炖萝卜。”

周羡满意的看了常康一眼，这一路来，同久乐对比，这个不上进的家伙，好歹也有了点做为小厮的觉悟，比以前周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