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开棺验尸

池时在炭火上烤了烤手，又用帕子擦拭了一下，方才从箱子里，抽出了第一个卷宗。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来，映眼帘的便是一笔出色的楷书字。誊抄者的字写得极其的工整，像是印刷刻出来的一般。

杀签的第一名死者，名叫贾凯，是一个秀才。

卷中写得十分的清楚，贾秀才的尸体，是在京城一个名叫绿荫巷的地方，被早起去买菜的蔡婆子发现的。当时他整个被冻成了冰雕，靠着墙坐着，手中握着一本书。

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谁恶作剧，做了一个假。因为他浑身酒气，又三名同窗佐证，就在他的那一晚，他们几个一起从酒楼出来，贾秀才喝醉了，走路歪歪撇撇的，一出门就摔了一跤。

是以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个案子，当做是凶杀案。

毕竟天寒地冻的，每年像这般被冻死的酒鬼、乞丐，总有那么几个。直到有注意到了那本《杀书》。贾凯死的时候，手中握着的书，刚好翻到了中间页。

上便记载了他的详细死法。凶手将其迷晕之后，放置在雪地，以酒浇之，将其冻成冰雕。冻死者常有，仵作定不会严查，是以乃是杀之良策，是为第十二签，上上签。

池时翻阅着，眉紧皱。

“凶手以为自己的是什么？神明么？”

杀了，又将自己的杀手法公之于众，简直就是变态。通常而言，像这种连环杀案的凶手，多少都是有问题的，他们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自然也不会觉得，猎杀类有什么问题。

池时想着，伸出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嘴唇轻颤，到底又将手给缩了回去。

有说过，她同那些杀凶手一样，没有心。

池时翻过一页，上记载了当时的推官发现了杀书之后，继续探查，可查遍了贾凯身边所有的，都没有查出任何一个有杀动机的。

这贾凯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为和善，几乎没有什么脾气，同大小声都没有，更加不用说得罪什么了。最后没有办法，这个案子无疾而终，成了一桩悬案。

只不过，当时在贾凯死的附近，有一个文心庙，据说里供奉的菩萨，乃是文曲星公。很多学子都去那里求签。就在案发三个月后，庙里的大清扫，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

在庙中假山的石缝里，发现了被进去的一支杀签。上的签文，同杀书上的十二签，完全一致。

……

等池时看完整个箱笼的卷宗时，东方已经鱼肚发白了。

落了这么多的雪，今可算是放了晴。池时揉了揉眼睛，吹灭了烛火，拿起了一块雪白的缎子，开始了每例行的事，给虚目擦骨上的灰……

等她擦完，久乐正好端了铜盆进来让她洗漱，又摆上了朝食。

池时的朝食很简单，一般都是一碗白米粥，然后再配上一碟子辣萝卜，外加一个胡饼子。

“公子，瑛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他说春闱在即，寻了个静谧之处温书，便不同公子一道儿用朝食了。三公子来过了，说马车已经备好了，等公子用完朝食，便去盛平。”

“我想着公子今去不得楚王府，早上去给常康报了个信，省得楚王有事相寻，找不到您。”

池时咬了一饼子，点了点，久乐办事，她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公子昨夜吩咐的事，我已经叫咱们在京城酒楼的曲掌柜去办了，若是有了眉目，曲掌柜会给信。”

“嗯，你也趁热吃罢。然后背上箱子，咱们去盛平。罐罐也去，若是那捞起来的尸体不是张小年，那我们需要罐罐去找到真正的张小年。”

……

朱三死的那个客栈，就是在盛平县。

池时昨刚离开，今便又回到了这里。张小年的坟地，在一个小山坡上，旁边挨着还立着一座坟，上面写着张大林，看那墓地的年，应该是张小年的父亲。

“那条河，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么？”池时站在山坡上，抬手一指，在不远处，有一条不算很宽的小河，上面已经结了冰，有几个孩子，将椅子放倒在地上，当做冰车，推来滑去。

看上去热闹无比，在河边搭着一个棚，那里声鼎沸的，密密麻麻的围了许多。

张小年的母亲钱氏，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贵……贵……就是那条河，我们小年……不……池仵作说，那个可能不是我们小年……就是那个孩子，就是在那条河里被发现的，飘起来了……”

“那条河，就叫盛平河，住在河边的，都在里挑水喝。有时候到了饥荒年，这里的，全靠河中的鱼虾勉强活着。”

池时眯了眯眼睛，“那个棚，是一直都有的么？”

钱氏踮了踮脚，点了点，“一直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