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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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刺目的光。

闭上眼。

通红的。是我的眼皮。

被子透着一冷意，我起身套衣服，才发现昨忘了关窗户，窗沿落了零星几点桃花瓣儿。

我用无名指与大拇指的指腹揉搓着一片花瓣，末了凑近细嗅，是淡淡的苦涩的清香。

昨夜的记忆回溯，我呆滞半响，而后发觉自己的眉心紧皱。

他的声音十分浩地传遍了卧房，绵延不绝。

“苹苹，哥哥也不知道你姓什么。”他略带歉意地低声言语，而后又别开脸喃喃道，“或者，可以姓……呃，没什么，哥哥在想事。不管苹苹应该姓什么，以后跟哥哥姓‘迟’吧。”

“迟冉把你捡了回来，取了名字……在你两岁的时候，选择带你走……”旅途中，杨瑞霖微笑着讲述。

“目前，据本殿下所知，”密室中，严淡抬眼打量了一下迟苹果，“只有乐家族传承了火元神血脉。好了，炎铁兽的内容看完没有？”

“乐府，缺一个小姐。”

……

振聋发聩。

我心有妄想。

若我是乐府小姐，国师乐渠森的儿会如何？

不必再东奔西走，被族环绕，大家闺秀。

父亲会说什么？

“好孩子，爹找了你多年，来，见见的你的娘……”他亲切又陌生地笑着，一双笨拙的大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娘是个美丽贤良的，她——她我。

我看到了，自己结结实实的贪念，它掩埋已久，以至于我都快要忘记我有这种东西，中骨髓的本质在膨胀。

乐苹。

有名有姓。

但我知道，事并不会如我所愿的，世界上大部分事都不会与幻想重合的。

我沉浸在梦中，将花瓣彻底捻捏成泥。

备好笔墨，我给哥哥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哥：

有些想你了。

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

近我新学了几个布阵法，下次与你对弈，我肯定会真的赢你，不用你再让我了。

……

落款：迟苹果。

把信给了严淡，他照例放在桌上搁置。

今的二殿下不怎么有神，眼睛下方有浅浅的一层灰青，他抬眼瞧我时，睫毛一颤一颤的，些许的白光落在他的黑眸上，莹莹的晶亮。

“你来晚了。”严淡端坐着，一改往的二郎腿。

我正要认错，他又道：“四月，桃花开了。”

“乐府起先，是有一名叫做‘何栀’的夫坐镇，”严淡已经用完早膳，此刻斟一杯清茶，修长的五指托瓷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子里，她逝去了。”

而后才有了现如今的乐氏白秀温。

平心而论，严淡对何栀的印象不错，如果他没有发觉父皇的异样的话。

我不清楚严淡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忽然，他笑了。

“死的好。”

后脊一阵寒，我不由得低下，望着他的脚。

少了一根脚趾的足背苍白。

“何栀，是金元神。”

他重新倾了一杯茶，递向我。

我犹豫不决，终究还是接过来，在他的注视下抿了一点。

“香吗？”

我点点。

严淡哼笑一声：“迟苹果你懂茶？”

“回殿下，不懂茶，却知道是好东西。闻得到香味。”我看着杯中的一片纤细的茶叶，它晃晃的落在杯底，看不清叶片脉络。

半是闲谈，半是吩咐的说了半个时辰，殿下转转自己的脖子，似是倦了。

“何栀的儿子很有可能也是金元神，要密切关注他。”

一句话结尾，严淡带我出府坐马车，再一次前往青楼。

没有去密室，他像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客迈青楼，与各色子相邻而坐，笑眯眯地互相撩拨。

我坐在房间的角落，扮作一个小厮，不敢直视他们。

严淡其实是自律的，绝不在青楼沾染谁，唯恐留下种子。

相比富家子弟，他要可怜的多，每每气息不稳，偏要隐忍矜持，眼角薄红，耳尖鲜艳也不放肆自己。

我有时候会想，他是可以先对行不轨之事，再杀之掩饰的，但严淡没有，是不是说明，殿下是个好皇子？

殊不知，未来的我，注定要为这个轻率而放松警惕的想法付出代价。

*

严淡每外出，若是去青楼，他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