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氏仇

先下手为强的念，率先出手。

六丑双眼微微一眯，两步上前，手中的铁杆兵只是一个棍花，便将四手中的兵刃尽数搅，瞬间脱手，然后一步跃起，收腿挺膝，重重的砸在了当前一的脸上。

遭受重击，这顿时鼻梁尽碎，血流满面，而六丑又跟着借势飞起，楸住一的发，将自己身体凌空抡个半转，啪啪两脚，踢在了另外两的喉，立刻将踹倒在地，喉咙中嚯嚯作响，却叫不出声。

被抓住发之大声惨叫，不顾一切的伸手朝六丑抓去，不过他也未曾打算就此收手，而是猛然身体朝后坠落，巨大的冲力将此整个身子朝后倒掀，后脑重重落地，直接把自己撞得晕死过去。

六丑这才落地，松开手，一气将那手中抓着的半个发髻吹落。

一切只如行云流水，毫无半点凝滞，甚至还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美感，只是看在途榷眼中却有些不同，特别是那被生生扯下的发髻，和那满斑斓涌出的血痕，让不寒而栗，后悔不迭。

六丑也不看他，而是慢慢走到那满面流血，倒地打滚的身边，举起铁杆兵，脆脆的砸断了他的腿，然后又走向另一……

途榷看着六丑一个接一个将四大腿敲断，毫不敢言，六丑也始终未曾看他一眼，只是最后将所有都处置妥当之后，这才收棍站定，望了过来，道：

“与我有关，又如何？”

途榷仓惶后退两步，几乎摔倒，他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对六丑的喝问，现在终于得到了回答，只是形式已经倒转，他心中简直又喜又悲，喜的是这句话倒是没有多大的恶语恶言，悲的是纵然没有恶语相向，但是挑衅之意十足，怕是难得逃过。

他目光扫过地上大声哀嚎，痛苦不堪的四，咬了咬牙，堆起满脸笑容道：“杀、杀得好……我、我是来谢谢将军的……”

六丑看了看弄臣倿般的途榷，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饶你一次，不过也只有这一次，回去告诉你家的，若是还有下次，只要我没死，你们就死定了。”

说完，六丑也不管他如何，转身朝着犬丘城外而去，他的时间不多，在这些身上费不值，也没有必要。

不过是些小丑罢了，杀与不杀都无所谓。

“六丑！”

看着六丑的背影慢慢远去，途榷脸上忽然涌起一羞色，怒容顿显，朝着六丑的背影跺了跺脚，怒吼道：“你莫要得意，总有一，我会……我会……我会杀了你！”

六丑不复回，只是伸手挥了挥，似在告别，又似在告诉，你只管来，我等着你……

其中意味，只有六丑明白。

一刻钟之后，天山冢处，一间几乎等若坟墓尽的房间中。

房中并无烛火，只是靠着顶一个掌大小的窟窿投丝丝光亮，将室内器物映得隐约，在这种似雾似幻的隐约中，一位萧瑟白发的老者，正端坐几前，两旁堆砌着高耸如山的竹简，运笔如飞，快速的用朱砂在竹简上批录。

黑暗中，老一双瞳孔晶莹圆润，宛如琥珀，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门被敲了几下，然后轻轻推开，门开之时，老已经停了下来，仍执笔，双眼却已经闭上：“何事？”

门跪伏一卒，衣衫却是寻常，但与普通士卒有所区分，发色稍褐，俊朗端然，不内，只跪在原地回禀：“血首，刚刚坊间发生一场打斗，途氏、胥氏几名子侄被我天山遁侯将打断腿，已经送医。”他的身体有着不自觉的轻微颤抖，幅度不大，却显得异常畏惧。

说话间，他手中竹简高举过。

“打斗么？”老慢慢睁开眼睛，双眼晶莹褪去，瞳孔复归寻常，与常无异，嘴角慢慢翘起一抹弯月，道：“敢挑衅我天山遁侯将，断腿已是轻的了……”话语忽然顿了顿，咦了声道：“此等小事，为何来报？”

门卒道：“血首，其他几族也就罢了，只是胥氏那，却是刚刚被列作秦侯的婿选，我只怕……”

“原来如此！”老脸上疑惑顿消，点了点道：“若非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此事须得小心处置，若是真等他成了秦候婿再来报复，岂不多惹烦恼，影响我天山遁的铁料产出，倒是须得扼此关节……”

说至此，老声音渐小，陷思绪，而那门之跪伏不动，也不做声。

片刻，老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幽然绵长却果决森然：“不用医了，你自行处置，回派送信秦候，便说此行为不端，已在我犬丘伏诛。”

“喏。”

“还有，将与他们打斗之侯将的卷宗送来我看，若是必要，弃之无妨。”

“喏。”

少年身体施礼离开，身体一直持续的颤抖这才终于停止，而北與望了眼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丝极为奇怪的笑容，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