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起

下开始渐渐淌出一滩血渍，就此不动！

脑后，已直直着了一根白生生的骨茬。

“唔——”

年轻狱卒张嘴想叫，却有黑影从天而降，速度快速鬼魅，轰然一拳打在脸上，着力之处整个塌了下去，舌齿牙俱碎，甚至未曾感受到痛苦与惊慌，眼前的世界已经颠覆，上下旋转而动。

瞬息之间，黑暗已彻底卷席，将他掩埋！

众妖眼中所见到的，乃是两名狱卒突然警觉，转身逃离，六丑挥手间便是一块骨茬甩出，杀其一，而后黑影掠过，拳掌之下，将那年轻狱卒的颅生生扯下！

妖物面前，普通族只是土瓦狗，那有什么还手之力？

六丑杀死狱卒，伸展手臂去接那飞起的颅，还未手，外面已经传来了狱卒的呵声，显然已被惊动：“何事？”

啪嗒！

颅手，六丑只瞬间便换了个声音，答道：“无甚，只是老秃脚下拌蒜，将桶给翻了。”无论语气、言语，齿之音，俱与颅主一般无二，毫无半点异常。

如此之为，那自然听不出来，甬道又黑且，外面光亮，目不可视，便随意笑骂几句，不再多说，众妖提起的心这才渐渐舒缓，长嘘出气，脸色松了下来。

与之同时，六丑的样貌开始逐渐变化，身材拔高，面皮变似溶化成滩浆水，再从内中突出五官廓，短短数息功夫，便重新变出个年轻狱卒的模样来。

只是这狱卒手中尚还抓着个与自己毫无差别的首，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变化成型，六丑随意将首级扔在地上，伸手去那两身上摸索，刚刚动手，摩云便压低嗓音提醒道：“勿用寻了，钥匙不在这二手中，”

“哦？”六丑停下手中动作，起身站立道：“外面？”

“不错，内狱卒身上从来不备钥匙，全在栅栏之外墙上悬挂，为的便是防备我等夺取，”摩云毕竟有过一次经历，见识多些，粗粗解释一遍，问道：“接下来如何？”

他眼中闪烁着夺目光，唇流涎，戾气不知不觉间开始流露：“若是硬冲，只需你将铁柱按照方才的法子掰弯，我等自可出来，群而冲出，看谁能阻拦？！”

“风险太大，还是算了，”六丑想了想，虽然未曾明说拒绝，却也不接摩云的话，自故对众妖道：“我欲诈开栅栏，将其拿下，取出钥匙再放尔等出来——等下我下令时，汝等尽管大叫大嚷，其心神便可。”

一并妖怪并不知六丑何欲，却也对其智慧颇为扶起，便纷纷点，摩云瓠絲将脱逃的希望全数悬于他身上，也是一般，丝毫不敢作势。

很快，六丑便将那年老狱卒的尸体收拾几下，拔出骨茬扎于胸前，又将背后鲜血抹在正面，然后作势扶起挪向栅栏门。

得讯之下，群妖顿时鼓噪起来，一时间牢中喧闹鼎沸，外间很快便有了动静，数蜂拥至栅栏门，挥舞戈矛刀剑，紧张喝道：“老秃、杆子何在？内中为何喧闹？”

“坏了，老秃摔倒，被这骨茬所伤，已是晕死过去了！”

刚刚听喊，六丑便扶着老秃急匆匆的拖行过来，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挽住手臂，另一只手则在后面撑扶，中大呼小叫，脚步凌，那老秃则垂着脑袋，手脚无力的任由摆动，衣衫绔下全是鲜血，胸骨茬露出半截，煞是晃眼。

“快些开门，晚了，怕是救不得了！”

众狱卒惊愕之间，又被六丑一声声的催促，不由得便是慌了，丢了刀枪戈矛之物，三两下将门打开相助，六丑顺势将尸骸推众手中，挤将出去，回手便取了刀枪，趁将墙上锣鼓收壶中境，复再回手，只一刀，便将当前之咽喉割断。

其余等这才醒悟，却已迟了，赤手空拳根本不是六丑对手，不消片刻，四名狱卒便全数杀死，倒了满地，当中虽有响动，却根本无法从那长长的通道传将出去。

终于了结，六丑这方才松了气。

为掩形迹，六丑这才复将锣鼓放回原处，找到墙上的钥匙，回到牢中开始逐一开锁，众妖尽数沸腾，想要叫喊欢呼，却被摩云瓠絲厉声喝止，却也难掩欣喜之意。

不到片刻，除了那发狂的妖物之外，其余妖怪尽数放出，加上六丑瓠絲摩云三妖共计十五，大多皆是四五阶小妖，因有摩云前车之鉴，群妖也不敢妄动，只围在六丑身边等候吩咐，无一敢稍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