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觅迹

祛心里清楚，无论何处何地，只要有妖孽来过，势必会有极长时间的妖气残留，越是低级的妖怪残留越久，只经过了五天便消失得净净，那只说明一件事：

这里如果不是从未有过妖怪的存在，那便是这妖孽的修为极高，高得未登天界的皈祛，丝毫察觉不出……

梅山之中，会有如此大一片林海无妖盘踞吗？

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妖怪已经离去，那他暂时便安全了，接下来的事并非他所能作为的，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讯息传回普陀，由方丈师兄祝祷禀告，让西方佛国知晓。

但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将此间身死的众僧焚烧，将众骨灰带回寺中，这也是方丈万般叮嘱之事，虽然觉得枯鱼之辈根本不值，皈祛也只能照做。

至于窟中的其他尸首，虽然找到，皈祛却也懒得搭理。

拢些木枝丫扔坑中，他便将那火点了起来。

眼看火势渐熊，皈祛叹了气，正待你诵读一段往生咒，却猛然感受到一淡淡的妖气距离自己不远，正在快速的靠近。

皈祛先是吓了一跳，但是马上便自己笑了起来，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木皆兵，这妖气孱弱得几乎不可察觉，最多是些化形不久的小妖，毫无修为可言，又怎么可能是占据如此山谷的大妖所具？

果不其然，这妖气不等完全靠近，便都停了下来，皈祛远远的望去，却看见是两只小妖藏在树后探探脑，他心中一动，便朝着那小妖处走了过去。

小妖见得他来，心顿时慌，转身变想逃走，皈祛却也不急，直将那降魔杵祭起，只听得轰然巨响，那降魔杵从半空落下，把这两小妖面路的一块巨石砸得碎，只差三尺就是落在二妖上。

如此威慑之意赫然，两只小妖那里还敢再跑，双双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央求告饶，中直呼：“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皈祛慢慢的走了过去，选了个当前的树桩坐下，细细一看，却见的乃是鼬妖和狐妖，俱是化形不久的妖物，身上妖气淡薄，便道：“汝等妖孽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想活，求爷爷慈悲！”两只小妖莫子的答应，磕连连。

“若是想活，那便老实回话。我且问你等，这崖下山谷中发生了何事，你等又为何在此探探脑？”

“我说我说，前几我们跟着大王追猎，说是有闯进了山中，所以直直追到了这里，”那狐妖伶牙俐齿，立刻莫子的说了起来：“到了近前，大王便不再追，说是此间有咱们山中的祖宗，莫说是，便是神仙来了也跑不掉，只让我等在此等候，结果等了一天却看天上乌云盖顶，大王这才带我等进来查看，就说祖宗不在了，要回去找其他几位大王商量，只留了我两个在此候着，若是祖宗回来便去禀告。”

皈祛沉吟思索，猜这些妖怪所谓的祖宗，便是自己揣度的大妖，能称为妖祖宗的绝非等闲，说不得真便是佛国传话要找之妖物，现在已然遁逃——如此大妖绝不是区区普陀寺能应对的，回到营地便可将所知事由尽数回禀。

至于被妖怪追猎等，想必便是天驷商会和枯鱼等，只是以枯鱼的明，怎会将山中妖王引出呢，还被追杀，卷宗中从未提及，这可有些说不通了……

思索之中，皈祛的目光随意在两妖身上游走，忽然便注意到了那鼬妖胸前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痂，却能分明辨认出乃是两圆形铁刺所伤，再看他手足之间镣铐痕迹依稀，皈祛立刻喝道：“你等妖王是如何知晓有进山的，说！”

“我、我、我……”那狐妖被他一吓，下意识便开了，但立刻发现自己并不知其所以，但这狐妖脑转动也着实不慢，跟着就将手指向了鼬妖，连连叫道：“它禀报的，它禀报的……”

皈祛将目光移到了鼬妖身上。

不等他问，那鼬妖已经忙不迭的开了：“我说我说，爷爷莫要杀我，事其实是这样的……”竟是一丝一毫也未隐瞒，三言两语，竹筒倒豆子般将整个事吐了个净。

有忘恩负义，妖却没有，因为妖孽根本就无此一说！

只要我能活，管他洪水滔天？

鼬妖虽然言辞不及狐妖伶俐，却也说得明白，随着它的讲述，一只多智近妖——非也，此间应说是多智近魔——的猢狲形象，一点点被它勾勒出来，清晰无比。

“原来如此！”

结合自己的查询，皈祛确信鼬妖并无欺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可还有其他？”

“不敢隐瞒，不敢隐瞒啊爷爷，我等全都说了……”两只小妖复又跪倒，磕作揖，死命央求。

“我信汝等！”皈祛点点，笑道：“既如此，那你等也无用了！”

随着话语，降魔杵猛然飞起，直朝两妖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