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戏言成真

是个冷血的异类。

再加上她幼年时便送去了南荒野蛮之地，宁观应夫妻二都明显更加偏于红妆。

上行下效，比起那子孤僻难以捉摸心的宁非烟，他们自然也更加喜欢心单纯无害的红妆少主了。

纵然此番春秋会的魁首之位是他们魅魔一族的，所有欣慰庆幸之余，难免又有些担忧红妆少主的心。

惟恐她的这次屈尊她之下，心中委屈想不开。

宁夫更是接连几不停抱怨，责备丈夫为何春秋会这样的庄重场合要将宁非烟一同带去。

宁观应虽然心中隐隐也有些不舒服，但毕竟最终收益的是他们魅魔一族，总好过叫九蛇部将势力发扬壮大了去。

当夜，他简单潦举办了一场冷清的庆宴，比起三十年前那场一夜长明三千盏灵命之灯、百鸟同贺的盛宴，简直是天差地别。

冷视程度，可见一斑。

百里安瞧着宴台之上，宁观应夫妻二早早离席，折了方向去红妆居所那边，似是惟恐小儿吃了败仗心里难受憋屈，各自提着她吃的小菜茶糕去哄。

宁非烟则一冷冷清清地坐在偌大的宴席席座之上默然不语，眼神淡淡，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

屋檐前的铜铃轻轻摆动，森林夜色里弥漫着木的清香，两盏青灯照影，沉寂的夜晚里忽然落起了潇潇微雨。

本就冷清的宴席更是去空景，宁非烟舒展眼帘，抬起目光看了一眼乌云遮蔽的长夜，没有起身离开。

青灯明灭熄了，在黯淡的残辉下，她的影子随着光线的角度一点点没黑暗之中。

直至清晨的第一束光穿透烈云，她衣衫湿透，正欲离席之时，宁观应却又折返了归来，对她说：“为父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宁非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红妆虽说年轻气盛，对于战败一事心有不甘，却也不会为了这种事哭闹一宿。

真正叫她烦恼的是，在魔都春秋会上那一战，她未能以修为实力夺魁，却是因为出色的容貌了魔族四河之主的眼，意图将她收为房中。

四河风流之名，各州皆知。

子残变态，极易将床帷风月之事玩成一手好酷刑，每年死在他床上的魔数不胜数，她看上的子不少，可是真正能够成为他正室夫的，却始终没有。

魅魔被上位魔族相中，美名其曰心悦，实则下场凄惨，多数都是成为他们的玩物炉鼎。

红妆乃是他们夫妻二的心，掌中宝，如何能够割舍给别随意糟蹋了去。

他提出来的要求很荒唐，也很过分。

魅魔族有一秘法，需要族长以半生修为之力为媒介代价施展，能万法恶咒，他认为宁非烟脸上那青痕是生下来就带着的诅咒，若是施以此术，必能咒。

只是此术极为霸道，一旦侵体内，伤了灵体根基，终身不可渡劫。

中此术者，身孱弱如凡，即便试图强行渡劫，也会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此术太过残忍霸道，伤也伤己，但却能够让宁非烟脸上痕迹消失，她的半张脸与红妆并无差别。

宁观应信，若去除着青痕，旁必然难以区分谁是宁非烟谁是红妆。

伤了根基灵体的宁非烟便可替小儿嫁魔界。

至于他的红妆，容貌与姐姐相似，再寻办法在她脸上幻出那青痕，红妆实力本就不俗，若能替代她继任魔将之职，修行个百年光景，渡劫境并非难事。

“如今魅魔一族势微地位低下，各方魔类皆觊觎我们天生灵体，五年前那场战争便是残酷的血例。

虽然四河大凶名在外，可非烟若是能够讨得他的欢心，我族地位也必将水涨船高，谁敢来犯？到那时我族上上下下所有必然齐心感激记怀非烟你所做的一切。”宁观应无不诚恳请言说道。

说着，他看了宁非烟一眼，见她神淡楚，心中不由又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又道：

“我知晓你打小懂事聪明，红妆她不像你，长这么大没吃过什么苦，子又倔，即便是将她送去了王殿之中也只会惹四河大不快。

可非烟你不同，你知晓变通转弯，在南荒魔地尚且都知晓如何保全自己，对于红妆而言这是一条死路，可对于吾儿你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大好的机缘，若你能够抓住四河大的心，为父以及全族上下后可要仰仗你来过活了啊。”

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个真若铁了心想要偏心，不论眼前之多么优秀，多么努力，也难得他心中真正一句夸好。

百里安觉得，作为父亲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当真是比鸩酒还毒，比利剑还伤。

红妆在他心中是谁都不能染指坏的宝，而宁非烟便是一个能够轻描淡写祭献出去的野。

当年送为质子是如此，今夕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