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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稍微缩了缩脖子，打算装作乞丐，虽然说元朔城很少见到乞丐，但也不是没有不是，就看到那少年没有高高在上地俯瞰自己，高声呵斥，而是半蹲下来，双目和自己平视，然后才伸出手来，将一个
袋递过来，袋里热气腾腾，散发出一丝丝甜味，常先微怔，那少年笑道：
“老
家，给，秋
天寒了，吃点吃食暖暖身子……”
哦？是个心还不差的小子？
常先若有所思，然后看到了那少年手里递过来的还有几枚灵晶碎片，对于这少年评价提高了些，是个心好还不蠢钝的家伙。
这些灵晶碎片虽然不多，但是正因为不多，反倒是最好。
多了对于自己这副模样的，会惹来灾害。
他心中微顿，磨蹭了下才伸出手去接，故意让手上沾满污渍，打算看看对方的应对，然后发现这穿着白衣的少年视线没有躲避，眼里也没有怜悯或者厌恶，眼神有点像是隆冬雪夜里烧起来的柴火，带着笑意，带着暖意。
这种视线让常先动作顿了顿，反倒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做得不对，要收回手。
少年却主动伸出手，温暖
燥的手掌将吃食和钱币塞到常先手里。
用力握了握，年轻鲜活的生命，血脉跳动的感觉清晰地传递过来，仿佛传递了一丝力量过来，然后笑着道：“老先生，吃完东西，用这些钱换一身衣服，然后找一个做事
的地方，元朔城，只要愿意的话，一定能够吃饱和穿暖的。”
他手指收回来的时候，无意触碰到常先手腕上一个红色绳索挂着的古玉，少年没有察觉，但是常先的身躯却微微僵硬，他感觉到，那得之于上古遗迹的古玉突然亮起，灼热的火焰温度，几乎要将自己燃尽一般。
他仿佛透过那古玉，听到了无数骤然高昂起来的怒吼。
能让古玉有所反应者为皇气。
那如此，又是如何？
常先思绪略有凝滞，一点一点抬起
，看着眼前这少年，后者则以为对方的视线是落在了自己手中另外一袋糖炒栗子上，稍微往后藏了下，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又带这些歉意道：“老先生，这是我朋友的了，抱歉不能给你……”
老张了张，道：“你将自己的都给了我？”
少年诧异，点。
老又道：“为何不将那一袋也给我？”
少年答道：“这已经是和朋友约好的了……既如此，那就已经是好友的，我不能挪用别的东西来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老
问道：“反正没有知道。”
少年笑道：“我知道，而现在，老先生你也知道了不是么？”
“那么我再这样做就已经失德了。”
老者沉默了下，最后问道：“若我现在已经要饿死了呢？”
少年愣了下，然后笑着安慰他道：“老先生你身体明明很好啊，不必担心，您一定还可以度过很多个春天，很多个秋天……”
老者固执道：“若是如此呢，我马上就要饿死……”
少年怔住，然后回答道：
“若命关天的话，我自己的德行又算是什么？”
出身王血而能平视万民，心有准则，却也不是拘泥于规则的腐朽之辈。
常先长长叹息一声，将钱币和包裹着糖炒栗子的纸袋子放在一旁。
然后起身，整理了衣袖，认认真真地拜下，双手平平放在地上，双手手指相对，虽然穿着很
旧，却有一
苍然巍峨的气度，认真道：“老夫并没有超凡脱俗的才华，在元朔城也孤苦无依，希望能够在公子的麾下讨一饭吃，希望公子收留……”
少年怔了下，下意识道：“老先生您会些什么？”
常先抬起，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前面的姬辛，嗓音平静宽厚。
“不过会烹小鲜。”
手腕上那一枚古玉已经彻底崩解。
………………
片刻后，一名青年满脸欣喜，抱着好不容易做结苦工得来的食物，快步跑到了墙角，看着空无一的墙角，呆滞茫然：“老师？老师你去哪儿了？！！老师？！”
旁边一名路过的
看他一眼，道：“那个老子么？走掉了。”
青年呆滞：“走掉了？！”
“去哪里了？”
“那谁知道啊，反正就是走掉了嘛，一边吃东西一边走的。”
“好像还哼着曲子，挺开心的。”
嘴里嘟囔着离开。
青年一点一点抬，看到空旷的道路，风吹而过，一片片落叶摩擦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莫名凄凉，青年嘴角抽搐了下，面容微微扭曲，咬牙切齿：“死老子你好啊！”
他把买来的食物塞到嘴里大嚼，含糊不清追风而来，满脸恼怒。
“你不要想抛下我一个去找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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