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分手

潘锐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着夏至哭够了停下来，连纸巾也没有给她递一块。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别哭了，我错了。”潘锐这么说，可是夏至没从他的话中听到有道歉的诚意。是啊，他哪里有错，在他的观念里错的是她，认错只是为了平息她的怒气。

然而他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生气，她只是难过。

难过于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他面对她时作出的一切妥协，都被他冠以之名，他因此觉得自己放低了姿态楚楚可怜。

反过来，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们都以为自己比对方付出得更多，以受害者的心态去仰望对方。得卑微，得她心里疼痛。

他没有察觉她的心理变化，仍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他认为的问题。

他说：“晚上我先回去吧，你明天再过去。装修队都是熟悉的，没有关系，材料有些给了定金的，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不用了。”她发出了浓重的鼻音。

“没关系，我会说服他们的。他们也就气一阵子。他们还想着抱孙子呢。等我们结婚了，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他们就再也气不出来了。”他低着说话，像在背书似的，连看也没有看她。

“真的不用了。我明天就去把意向金要回来。”

潘锐这才抬起，对上她红肿的双眼，他马上又别过脸：“没有必要这样，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

“潘锐，你为什么想和我结婚？每个和你在一起的孩，都会让你产生结婚的念吗？”夏至忽然问道。

对双方的史，两在刚确立关系的时候就互相待过。

在潘锐以前，夏至有过很要好的男朋友，友达以上，恋未满，双方都没有捅那层窗纱，真正的恋，潘锐是第一个。

相较来说，潘锐的史要丰富得多，他在高中时代就谈过朋友，大二时也谈过一个，都分开了。

潘锐不明白夏至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说：“怎么可能，那时候还小啊，根本就不会考虑到结婚的问题。”

“那现在为什么想结婚了？”

潘锐眉心一动，似乎也被问倒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们在一起快四年了，不应该结婚吗？”

“四年……也不算很长。”夏至笑了，泪后的脸颊让她感到皮肤发紧。

夏至的笑让潘锐感到心里发毛：“你怎么了？你不想结婚吗？”

“我……大概想吧。我想可以有一双臂弯，让我安心地靠着睡，我想在我觉得很孤独的时候，有陪着我，我想每天的所有心思全部花在工作和晚饭上。这样挺好的。”

“我不能吗？”他朝她伸出手。

他不能吗？他当然可以，他一直都很简单，做不到纯粹的是她。她的内心远不如她所以为的那么强大，一点风吹动就可以把她刮得东倒西歪。

他从来不会把苦闷留到晚上，多难的事，都阻止不了他呼呼大睡。他不认为世事艰难，总觉得即使什么都不做，一切麻烦都会顺其自然地消失。

多好一个。

然而，他岁月静好，她负重前行，她渐渐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碰他的手，只是问他：“跟我说说……你家里，对我的看法，真实的。”

他放下手，张了张嘴，又合上，像在艰难地思索着，半晌才说：“只要我喜欢的，就是他们的喜欢的。”

“是从我搬出去的时候开始的吗？”她其实有所察觉，潘妈妈的绪一直就写在了脸上，但她还是责怪了他：“你应该告诉我。”

“我……没想那么多，我觉得他们过一阵子就好了。”

“婚期也是你提出的，不是他们说的吧。”夏至细细地回忆着，一开始说国庆结婚的是潘锐，而在潘锐的表述中，却说是潘爸爸和潘妈妈的提议，但两似乎并没有在夏至面前提起过。

“谁提出的有关系吗？”潘锐语速飞快地说。

“有关系，也没有关系。潘锐同志，你这叫欺上瞒下。”她的话语里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有点揶揄。

“不是……”潘锐被怼得顿了一顿，“我……真的很难做。”

“你可以跟我说的。”

“跟你说你会放弃你追求的什么个空间和自由吗？”

“不会。”夏至的回答也很直接，“你就是想说我矫嘛，说呗。”

“我说了你又要不高兴。”

“我不会，我也觉得自己矫。我就是改不了而已。”夏至又笑了，潘锐也跟着笑了一下。

他松了松肩膀：“那……现在，你明天真去退意向金吗？房子不买了？”

夏至轻轻摇着，说：“你爸妈不希望我们结婚吧？”

“我说了，我喜欢就可以。他们怎么看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