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烫她

顾君宁拍拍裙子，刚要回房，却被闻西舟拦下。

他站在阶前，俯身看着顾君宁，她虽站在台阶上，但依然比他矮大半个，一张小脸莹白如玉。

“怎么，怕疼？”

“谁不怕呢。”

“哦？那就是了，”闻西舟眉眼含笑道，“还怕留疤？别担心，我改天派送祛疤的药膏来。”

顾叔陵臭着脸推开他。

“决明，我只是把顾家三娘当妹妹看，你紧张什么？”

“她又不是没哥哥。”

闻西舟刚要笑话他护短，却被顾君宁盯得有点笑不出来了。

她看他的眼神……

怎么那么像在看孙子？

顾君宁没有理会二，心里颇有些不痛快。

大魏末年，医术传承多为师徒相授，但名医庸医鱼龙混杂，授业不者十有八九。

而准的位图谱极为难得。

民间许多郎中只背过几本药书，行医多年也未必认得准位。

针灸需认准，施针手法又有颇多讲究，若无名师指点，普通大夫难窥门径。

艾灸却简单得多，只需以点燃的艾绒沿着经络腧一路烫烤至下，把皮肤烧出疮便能拔出“病根”。

这法子，游方郎中用得多了，渐渐流传到宫里。

因此，不少贵族也甘愿被烫得灸疤瘢痕遍体。

留疤事小，但脓疮感染溃烂，导致病因疮疡和血痈而死的病例，她也着实见过不少。

没想到五十年后，时仍将艾灸当作救命之法。

顾君宁缓缓叹了气。

“谁要是舍得那身皮，非得用艾绒烫个皮开绽，不如先在患处涂上一层蜂蜜胡椒。”

她说得一本正经，大夫信以为真，忙追问道：“几钱几分？”

“半钱足矣。提前一个时辰敷上，每隔一刻便再敷一回，皆得涂抹均匀，揉捏拍打，不可了事。”

大夫也跟着严肃起来，默念几遍，在心里记熟，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这方子有何讲究？”

顾君宁诚恳地答道：“这样烫出来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