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你先纳投名状，我随后就来

满讥讽，夹杂着一丝丝无奈。

李无涯攥紧双拳，叹了一声，最终还是颓然的靠在椅子上。

“放心，圣旨刚通告天下，此獠应该不会做过激之举，否则岂不是蔑视皇权，让皇权沦为天下笑柄？”

有出言宽慰。

“呵呵……”李无涯惨笑一声，内心突然萌生浓浓的悔意。

不该贪图这个名分正统啊！

……

三后。

甲兵林立的军营外，李无涯孤身一站立，带的护卫全被扣押。

他竭力想控制恐惧的绪，但还是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张巨蟒会起杀我么？

难道我的命，只在他一念之间？

“公子让你进去。”一个黑黝少年面无表传唤。

李无涯一边走，一边仔细整理衣襟，想以平起平坐的姿态去面对那个恶獠。

不知不觉进了军帐，目光所及之处，就是那道雪白刺眼的衣袍。

画面仿佛戛然而止。

张易之眼神很是平淡，审视着眼前。

身青藏色袍衫，气质清癯，鬓角有丝丝白发，眉毛浓黑而整齐。

“李副使，本官以黜置使的身份向你传达军令，迅速集结五万兵马进驻蜀中。”

张易之收回目光，声音风轻云淡。

李无涯怔住，刚想说话。

“这是军令，不得违抗，你先回吧。”

对面又传来低沉的语调。

这一刻，李无涯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心底涌出荒谬之感。

就这样回去？

他不问神都城死士的事，不问索命门这个刺客组织，什么都不问。

就一副毫不在意，公事公办的吻？

霎时，李无涯心中百味杂陈。

他突然想笑。

原以为是王见王，应当剑拔弩张。

谁曾想是王见蝼蚁。

他是这只蝼蚁。

事先准备的腹稿，连夜思索的种种应对之策，排演了叙职的场面，甚至细致到张巨蟒可能会说的每一句话。

此时都成了笑话！

家不在意！

你是谁，家一点都不在意啊！

对方传达的那种蔑视和不屑，让李无涯陷的耻辱。

以至于身躯都忍不住颤抖，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起。

他几十年隐忍，无数个夜的委屈，就想着有朝一让天下知道——

他李无涯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可如今，身份露，却面对一副浑不在意的面孔。

实在是悲哀至极！

张易之看着对方陡然失控，直接挑明了说：

“做任何事都要师出有名，你以往犯错了也没留下把柄，如今既然还是朝廷黜置副使，我拿你没辙。”

“不过作为我的下属，军令必须遵守，灭掉反贼李义珣，是你向朝廷效忠的投名状。”

“你先带打前阵，我随后带兵镶助。”

话落，张易之端起茶杯送客。

李无涯脑海里依旧晕晕的，既无逃过一劫的庆幸，又无遭受轻视的耻辱。

整个竟然感知不到任何绪，像变成行尸走一样。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嘶哑着声音道：

“卑职领命。”

说完也不作揖行礼，转身往外走。

看着这道凄凉的背影，张易之眯了眯眼，自言自语道：

“有够可怜的。”

说完负手走到大帐窗户前，看向北方。

他下这个命令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让李无涯的兵马，充当冲锋陷阵的敢死队。

而自己呢？

张易之眸子森然，越来越冷，变得没有一丝感波动。

北方。

那里有陇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