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正途

桂老夫在次间待客。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几子上摆着攒盘，乌嬷嬷大清早就准备好了点心，列在其中。

虽然说，定安侯府之前手紧了几十年，但旧都风韵依旧刻在骨子里，攒盘美、点心致、摆放讲究。

赵太保夫一看，倏地笑了起来：“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讲究的了。”

桂老夫也笑：“你们进京多年，慢慢的就有了变化，我们一直在南边，常往来的席面上全是这种，不讲究不行。”

赵太保夫很明白。

这些所谓的排场也好，规矩也罢，真跳脱出来，旁可不会说你家洒脱，只会是“独树一帜”的上长角，要么就成了落户。

“我啊，在旧都时算是好颜面的，有时候都觉得他们事儿多，”桂老夫笑着道，“也难怪，当年先帝要迁都。”

先帝爷当时坚持迁都，就是因为临安城的奢靡气太重了。

那等浮华之下，一众纨绔子弟。

“孟母三迁，为的是儿子，”桂老夫道，“先帝爷迁都，为的是各家子弟。”

“都是朝廷栋梁之材。”赵太保夫道。

桂老夫亲自泡茶。

她猜到赵太保夫来意，只是那些大事，比起开门见山，定然要铺垫一番。

她试着从先帝爷那儿引了几句，太保夫都没有往四公子这厢上接，桂老夫也就暂且停下。

都来了，还怕不开吗？

慢慢说就是了。

热水注茶壶，激发茶叶香气。

桂老夫替赵太保夫添了一盏，道：“我泡茶的手艺马马虎虎，倒是宴姐儿，通此道，下次若有机会，你尝尝她的手艺。”

“四公子夫的手艺是与她母亲学的吧？”赵太保夫道，“太傅喜茶，两个儿也擅茶，他以前在衙门里经常夸赞，我家老子羡慕极了，说同样是养姑娘，我们家姑娘就没有他能夸的地方。”

桂老夫没有立刻接这话，思路飞快地转。

两个岔，一是说姑娘们才艺不同，自家另两个也不擅泡茶，但一个丹青好、一个红强，各有各的好，也好让太保夫见见慧姐儿；另一个，把话题再拉回来，给太保夫再铺垫下去。

借着抿茶的工夫，桂老夫拿定主意，选了后一种。

这与说话，既带着目的，那得有个合作，不然同鸭讲，成了挑事儿。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家长媳泡的茶，我总共没有喝过几盏，”桂老夫长叹了一气，“路途太远了，早几年带着小小的宴姐儿回来探亲，章哥儿出生之后，就没有再回过临安了。

以前想着，大郎是为朝廷办事，他们一家又有亲家在跟前，大小事，老婆子不用心，也就是见不着面，这满天下在外辛苦的官员、商贾多得去了，很寻常的事儿，反正老婆子身子骨硬朗。

没想到，还真就再没见过了。

这把年纪，白发送黑发，难受，却也熬过来了。

谁家没有个旦夕祸福，百姓家里有，官员家里有，便是那皇家，不也是嘛。”

“老姐姐这话可太对了，”赵太保夫放下茶盏，道，“先前二殿下动不了了，前不久，四殿下又……我听老子说，皇上十分伤心。”

“亲生的儿子，”桂老夫叹道，“皇上的心也是长的，怎么会不伤心呢？”

赵太保夫道：“不瞒你说，看着皇上如此，我家老子都有些受不住。

前几天还跟我唠唠叨叨的，说是前两年看殿下们在习渊殿学习，虽有许多不足，却是年轻有想法，皇上又是壮年，他们几个老子有很多时间能等着殿下们成长。

现在，夏太傅走了，金太师又是高龄，他怕他自己都康健不了几年，没法把这么多朝堂上的事儿都教给殿下们。

倒不是说其他大们教不好殿下，而是，他想多出力、多尽心。

老了嘛，天天患得患失。”

桂老夫很给面子地抚掌笑道：“可不就是老了，我一个老太婆，成天儿想来想去，几个孙子还未娶亲、孙未出阁，我还想抱抱曾孙儿，想看着这个家越来越好。

满脑子这些，那舍得先上路。

太保大心系朝廷百姓，想的也就是教导、辅佐。

你开解开解他，皇上既是壮年，只要太保大自己养好身体骨，还能有一番作为的。”

“固执着呢！”赵太保夫撇了撇嘴，又顿了顿，压着声音，道，“说句不好说的，也是现在几位殿下让他放不下心。”

桂老夫往前倾了倾身子：“莫不是要往年幼的选？”

“年幼的，还看不出高低，”赵太保夫道，“再说了，他选有什么用啊？要他选，早选定了，可不得让皇上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