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塌了

思想要当好差，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

如此重要的事儿，郭泗要自己来说。

“尤侍郎出殡那天，我……”郭泗说得很认真。

当时屋里状况，他是站在哪儿偷偷看的，看到的痕迹又是什么样。

仵作也被毕之安叫来，给郭泗描述了不同淤痕在死后会展现的模样，让郭泗选择看到的是哪一种。

郭泗依照记忆，做了选择。

为了能更准确一些，仵作和毕之安商量，带郭泗去义庄看看。

那儿遗体多，有各种不同的痕迹，比起简单的嘴上描述，更好让郭泗回忆是“浅了了”还是“平了皱了”。

郭泗不怕义庄，毕之安自然答应，由胡同知带着仵作和郭泗过去。

温宴出了顺天府，坐着轿子去了沈家。

她来得不早也不晚。

陈正翰前脚刚到，徐其润收到了要抄没的消息，也来了，两厢正接事宜。

沈家的大门被敲开，沈烨与几个兄弟、子孙沉着脸从影壁后绕了出来，看着来势汹汹的一行。

陈正翰双手捧着圣旨：“我也是奉旨办事，想来，各位也做好了准备。”

沈烨拦住了想说话的自家晚辈，请陈正翰带内：“陈大宣旨吧。”

陈正翰念完了，道：“听说两位老大病着，大家都配合配合，别弄得哭天抢地，也免得拉扯之中多受委屈。”

春雨带来的云层沉沉了数，这会儿才是渐渐散开了。

阳光从云间穿过，洒落下来在这座大宅的屋檐上，刺得眼睛生痛。

沈烨避开了直的光，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冷冰冰的。

虽然是他希望的结果，但这一刻的到来，并不会让舒坦。

如此家业，毁于一旦……

饶是还有后手，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心平气和？

沈烨不年轻了，荣华富贵享受无数，真到了事成那，他看不到也就算了，可家中的这些晚辈，实在太可惜了。

胡同，围观的越来越多。

沈家的男老幼，一个接着一个被带出来，有满面戾气，有哭哭戚戚，一时之间，难免混。

群议论纷纷，虽然都知道沈家楼要塌了，可在这一之前，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塌的。

“案子好像还不清不楚的。”

“抄出证据来，不就清楚了？”

“连冤都不喊，看来是知道自家逃不脱了。”

“也是，这么多年风风光光，谁知道底下多少腌臜事儿。”

温宴没有下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檀儿在她怀里，轻轻喵了一声。

“我没事儿，”温宴握着黑檀儿的爪子，想了想，又道，“就是心有些复杂。”

不是单纯的、复仇的爽快，与前世此此景下的感受亦是不同，真正的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