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你母亲着的，是那个给她寄回蓝花楹种子的男子，他寄回了一颗种子，也给你母亲寄回了绝望。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覃山海忆及往事，有一种的挫败感，他过的并不他，所以他才会那么珍惜李梦瑶，在这世界上，两相悦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那年那月，沉浸在将要结婚喜悦里的覃山海并不知道牛婉兮的心事，她曾经相的恋出国了，本以为归国之便是两共续前缘之时，然而她的恋再也没有回来，代替他回来是一颗蓝花楹的种子。

信中，恋说，思你念你犹如心绞，奈何山高水远，今送蓝花楹一株，聊代我陪伴你身旁，以解相思之苦。

婉兮姑娘将蓝花楹细心栽培在她家田园里那年，她的名字还叫牛平平。

她栽着树种着田，苦盼恋归来。

又一年，恋又寄回一封信，不过不再倾诉相思之苦，而是一封绝信，信中，他告诉她已在异国他乡成家立业，从今往后勿念。

覃山海上牛婉兮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怀着这样沉重的伤，他天真地以为她对他所有的温顺与服从是因为他，不知道她这是对世界绝望后地懒于反抗。

覃山海拼尽全力想要争取父母的同意，直到牛婉兮怀孕，覃家二老这才勉为其难答应了这桩婚事，然而牛婉兮却悔婚了——

被悔婚的屈辱，时至今覃山海想起来都是刻骨铭心的痛。

“爸，不要去想了。”见覃山海面色惨白，呼吸困难，覃小津急忙安抚他，伸手轻拍他胸。

然而时至今，尤其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覃山海必须要说出真相，带着秘密含恨离去的感觉太不美妙了。

“你母亲的那个并没有背叛他们之间的，他在信中告诉你母亲于国外成家立业等等事都是谎言，为的就是让你母亲忘记他，因为他得了绝症，已客死他乡。”覃山海重提旧事，脸上是悲怆的神，不知道该替自己悲哀，还是该替牛婉兮悲哀，还是该替那个撒着善意谎言的男子悲哀——

婉兮婉兮，空留惋惜。

原来他给她改名，竟含着这样的寓意，或许这就是冥冥中早有注定吧。

牛婉兮是从恋母亲那里得知真相的，得知真相的牛婉兮痛哭流涕，覃山海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绪崩溃的牛婉兮。

她不但要悔婚，还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她无法面对在里失贞与背叛的是自己。

“生自是有痴，此事不关风与月，”覃山海娓娓道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他看着覃小津，这么好的孩子，如果不是当年他的坚持与请求，或许就没有了，“或许我不该求你母亲把你生下来，那终归是损耗了她的身体。”

覃小津的心百感集，一直以来是他误会了父亲，怨错了，遥想这三十年来的千万绪，竟是因为自己的任、自以为是、不肯体察，而造成了那么多的遗憾。

“你母亲没有错，一个有什么错呢？为什么一定要为一个不的生孩子呢？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没有错，但是我也没有错，我你母亲，一个她为我生下的孩子，该多么珍贵啊，怎么可以把他扼杀呢？”

覃山海沙哑的声音让覃小津的眼泪簌簌而下。

覃山海伸手给他擦泪，一直都固执严厉，从未做一个慈父，此刻覃山海的神色温柔到了极致。

“无论你母亲多么决绝，终归是被我的请求打动，我们之间达成协议，只要她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就由我全权抚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不管是牛家，还是我，我们都必须保大——”

覃小津能够想见那年那天覃山海的绝望，他满怀期待等来的那个孩子却不能顺利降生，他期待了十个月，却依然是落空。

“好在，你命不该绝。”覃山海伸手将覃小津搂怀中，老泪纵横。

他那么辛苦才得到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却用来怄气呢？

如果他因为心脏病一命呜呼，那就再也享受不到父子天伦了。

这些年，他到底在犯什么糊涂啊？

窝在覃山海的怀抱里，覃小津第一次感受到父如山。

怪不得牛家并不认识他，原来早在三十年前，他们就以为牛婉兮的儿子死了，他们为了保住大舍弃了那个孩子，所以他们怀揣愧疚更不愿意去回想起那个孩子了。

无法想象父亲是如何央求医生再救一救那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婴儿，无法想象他是花了多少心力金钱转了多少医院求了多少名医才终于从死神手里抢回自己的骨。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这些年为什么一直瞒着我真相呢？”覃小津哭着问。

“不想你恨你的母亲。”覃山海喃喃答。

所以宁可让他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