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叨扰

董氏将那那羊皮舆图抱在怀里，用力点，哭笑道：“阿娘懂！阿娘懂！活着就好！有什么比阿瑜还活着更好！”

白卿言点了点：“舆图儿还有用，怕不能放在母亲处……”

不是不能誊抄下来，只是……此事白卿言不想节外生枝，母亲见不到阿瑜难免会拿出舆图睹物思，要是被旁看到……倒不是白卿言信不过董氏身边的忠仆，只是此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董氏点：“阿娘只要知道阿瑜还活着，于愿足矣！”

董氏低反复看着手中舆图，又将舆图按在心，低声轻轻啜泣，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不知阿瑜死里逃生伤到了哪儿，不知道阿瑜可否吃饱，可否穿暖。

“阿娘放心，如今阿瑜在南戎身份还算尊贵，上次战场相见……阿瑜体魄强健，骑于马上，箭有力，阿娘不必过分担忧！”白卿言安抚董氏道。

“好好好！”董氏笑出声来，“好！这就好！白家的儿郎都是做大事的！只要阿瑜……阿瑜活着，体魄强健这比什么都好！”

体魄强健，能箭能骑马那便是四肢齐全，这就好！这就好啊……

董氏抬手抹去眼泪，扭看着坐在临窗软榻前的白卿言，她眼中含泪，眉目间却尽是温润玉色，倒是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显得稳重一些，她哭哭笑笑握住儿安抚她的手，十分感激儿能将阿瑜活着的消息带回来。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浮尘在光线中起伏飘动，那做工繁复的雕花影子映在白卿言和董氏的脸上，映在黑漆小几上，映在递上五蝠地垫上。

董氏叹了一气，摸着儿冰凉的手，忍不住泪流满面，哽咽道：“真好！真好……你爹爹出征前答应我会护好阿瑜，一定不会让阿瑜出事，你爹爹没骗我！你爹爹一向说到做到的！可他还答应我……等到阿瑜坐上镇国公的位置，他便带我游山玩水的……”

董氏垂眸自嘲似的低笑：“是我贪心了，儿子能回来已经算是老天爷天大的恩赐，旁的……我不能再奢望！”

“阿娘！”白卿言轻声唤董氏，看到阿娘这样难过心酸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疼不已。

董氏低笑：“阿瑜这已经是意外之喜，我很满足！”

董氏凝视着白卿言：“白家世代为护晋国百姓抛颅洒热血，老天爷定然会眷顾我们白家的！阿娘一直这样相信着！”

眷顾吗？

白卿言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能重新活过来，能阻止母亲和婶婶们惨烈的结局，能够避免妹妹们被梁王折磨，能为白氏门楣正名，不至于白家百年忠名被污。

她觉得……或许老天爷是眷顾他们白家的。

母俩含泪对望，没多久便听到外面秦嬷嬷唤白锦稚：“四姑娘来了……”

“是呢！来向长姐复命！”白锦稚声音轻快。

董氏忙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将羊皮舆图递给白卿言：“快收起来！”

白锦稚子耿直，说话有无心，若是让白锦稚知道了，保不齐会将白卿瑜活着的事泄露出去，怕会给白卿瑜带来麻烦。

白锦稚被春桃拦在门外说笑，直到白卿言将羊皮舆图藏在一旁的匣子里，唤了一声，春桃这才忙请白锦稚进屋。

她跨上房，饶过屏风进来见董氏和长姐都是双眸通红，还以为是董氏训斥白卿言了，行礼后宽慰道：“大伯母您放心，长姐行事一向有分寸，您……别太生长姐的气！长姐后一定不敢了！是吧长姐……”

董氏被白锦稚逗得笑了一声，故作一本正经转看向白卿言：“这次看在小四为你说的份儿上，我就姑且饶你一次！”

“是！”白卿言亦是颔首应声，“下次，儿再也不会拿自己安危冒险了，阿娘放心！”

白锦稚觉得自己替长姐解决了难题，心里颇有些得意，对白卿言挤了挤眼，才道：“长姐我没有接到闵老先生，闵老先生的随从说，老先生一早登山赏秋景去了，五内会登门叨扰。”

白卿言点了点，看向董氏：“既然老先生这么说，那便辛苦母亲挑选一处僻静院落，等老先生来白府暂住。”

“这不是问题。”董氏颔首，扶着秦嬷嬷的手起身，“你们姐妹俩聊吧！我去看看阿宝的药。”

目送董氏出门，白锦稚一在白卿言对面坐下：“怎么样长姐，这一次是我给长姐解围了吧！”

白卿言笑着颔首：“嗯，这次是小四给我解围了。”

“长姐，我刚才听母亲说大伯母说如果长姐在生辰前回来，便在二十九备上一桌子让我们姐妹热闹热闹，长姐的生辰礼我早就备好了，今先提前送给长姐……”白锦稚扭对外面唤了一句，“灵芝！”

怀里抱着个匣子，正与春桃说话的灵芝闻声，忙应声从门外进来，规规矩矩将那赤金镶玉雕刻顽童戏水木纹的檀木匣子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