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六十一）

没准早已得偿所愿，恶语咒骂不过适得其反。可惜在疯魔间，早已不记得应该如何为处世。

他的祖父死了，非寿终，非正寝，他的祖父，死于薛弋寒儿子之手。这事听来不可思议，黄家显贵，庭院阔，脏东西想进去比登天还难。

若是从别处听说，纵有心疑，也不至于让黄旭尧失了分寸。然薛弋寒儿子能轻易找到自己藏身之处，妻儿满门无一幸免，由不得他不信祖父之死也另有蹊跷。

痛苦从来是个连锁反应，念及祖父新丧，妻儿之死又跃上心，他再次跌坐在地，仍由将刀架脖子上，仰哭声震天。

杨木丰抢道：“有仇有怨，衙门里说去，再有此等举动，莫怪刀剑无眼，起来走吧。”

黄旭尧全然不顾仍旧嚎的撕心裂肺，杨木丰正为难处，戚令却已经走到面前。方才黄旭尧吼的如此大声，他想装听不见也难。

结合今晚处处蹊跷，恐黄旭尧的身份是他得罪不起，只能硬着皮下了马车过来佯怒道：“你究竟是何，又在何处与本官有过过往。念你惨逢大祸，暂且饶你舌之罪，若是有隐，就此说来，若再生是非，本官怕是保不住你这舌。”

黄旭尧终于哭声渐止，缓缓偏了过来，眼色死灰怔怔瞧着戚令，半晌才抬起被缚的双手往自己耳边招了招，示意戚令凑近些。

杨木丰当即出声提醒道：“大......”，虽手被缚住，也无兵刃在旁，到底要防个万一。戚令为难环顾了下四周没说话，众识趣，纷纷退了些，杨木丰也不好再拦。大涉险都是为了案子，断不是贼胡诌。

戚令勉强凑上去，随即跟被咬了一般猛地缩回身子，瞠目结舌盯着黄旭尧。

他说：“黄续昼是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