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五十七）

去，天际一片漆黑，偶尔近处两三片大雪团飘过，拉出模糊的残白。每逢这种时候，他都有难以言喻的罪恶念。

他想，拓跋铣是对的。

胡汉，是梁的说法，原上，称梁为南，自称为北。

他很怀念梁繁华京城，来了鲜卑王都尤甚。细想又好像不是怀念其繁华，也未怀念个中某谁，他只是格外怀念南夜半更声。

黄金白璧不足贵，唯惜芳华去不回。

好像在南的文化里，时间格外重要，白有漏，黑夜有更。不管什么时候，你总能知道今夕何，此刻何时。

原上倒也有些计时的小玩意，不过追根溯源，都是汉那边来的。且大多仅用在部落之间赛事上当个凭证，很少有胡会数着时间过子。

白天尚能看着太阳辨别个大概，盛夏季节席地而躺，也有看着月亮推算天明，可到了冬，浓云遮天，躲在帐子里，什么也瞧不见，就完全不知梦醒是何时。

以往不觉滋味，而今午夜难寐时，就总想知道天还有多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