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四十八）

京中士也算见过世面，世间恨仇如流水，杀放火哪年岁不得来几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但这追到衙门杀的，别说是天子脚下，就是搁穷乡僻壤里山匪水霸进了村，太平年月里也不敢这般张狂。

可怜俩守夜的卒子吓的不轻，齐齐抽了刀往四周张望，唯恐何处再飞出一支无名箭矢了自个儿心窝。

那丫鬟初还能扯着卒子小腿衣角，渐渐全身软倒，最后手也失了气力跌在地，一个卒子这才恍惚着蹲下探了探鼻息，然后眉毛鼻子皱成一堆，冲着另一个直摆脑袋。

这是，没救啦。

夜风呼呼作响，看再无箭矢飞来，两面面相觑，横刀在前一步一停追出去，哪里还有个什么影，唯半月惨白挂着而已。

“何方歹敢在衙门放肆”？卒子咳几声壮胆，大喝道。

重复数句不见回音，再回屋，那丫鬟脚手都凉透。二你推我搡，总算决出个胜负，哭丧着脸先喊了当值的夜巡掌事罗如烈，这又被推着去通报了薛凌中的王大--王宜。

到底是北城这一片，名义上是他治下。有来报案，休管苦主在哪，都得走一遭。闻说是歹追到衙门取命，纵是罗衾才暖，黛刚热，王宜亦是一掌推了娇娘，一脚踢开锦被翻身披了外衣冲到屋外。

守夜的卒子只将歹说的来无影去无踪，功夫之高定是江洋大道，技艺之妙定是朝廷要犯，非是他二守堂不力，实是力不能及啊。

王宜听得俩舌绽莲花，唯恐是朝廷上多事之秋，自己被哪家好汉盯上，特意到衙司里给找点罪受，从居处到衙门，饶是坐在马车里，一大汗就没过。

到了地方着急忙慌下车，这才瞧那丫鬟就横死在大门，匍匐在一堆将未的鲜血里尸骨未收，背上箭竿直直着不知用的什么木料，直冒绿光。

吓的他先往眼前捂了一遭袖，往后转身一个跺脚再转回来叫苦不迭往里走，粗粗看过伤之后，养着的仵作也赶到了现场。

小心剪去箭竿想将尸体翻过来抬上殓布搬走，少脸上泪痕犹在，双眼未合，惊恐神色定格在那一张十六七的娇容颜上，死亡仍无法将其抹平。

王宜又是一阵唏嘘蹙眉，待底下将尸体抬走，他方恢复父母官的威严架势，怒喝贼敢来衙门挑衅，嚣张至极，吩咐天亮之前查不出好歹要底下提来见。

那俩守夜卒子估摸着这会才想起丫鬟说的杀一事，扭扭捏捏说是丫鬟的临终遗言。王宜吹胡子瞪眼更甚，心下却长舒一气。

合着是赶到衙门来灭啊，当然这也是桩惨案，不过相比较而言，若是冲着自个来，那更是桩惨案。

另来落金街么，是在城北，离此处衙司最近，过来应是凑巧。落金落金，街如其名，传说很多年前，此街有神迹，金乌落于此，固得此名。

有说好兆，有却嫌名字不吉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讲究点的多不会居住于此，倒是些富贵闲喜欢聚集，取其落金于屋之意。

记忆里，并无什么值得说道的在此条街上。又是街末偏僻处，再是屋大阁繁，那也是个末等。多不过银钱分这俩由，去查过之后与管年捕快该拿拿，该问案问案。

若是死的多了点，得，这等大事没准他还不够格过问。直接将案卷一写，往上送了随便刑部派折腾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秋宵也值啊，可惜到底得去看看，不然案卷时总不好说自个儿到了衙门里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王宜抬看了看天，挥了挥穿戴不齐的衣袖道：“贼猖狂至厮，你们先赶往命案现场，本官随后就到。”

底下贴心加了件袍子喊大父母心，夜凉身子要紧。这一番折腾，比起薛凌预想的时间晚了甚久。

果如弓匕所言，被铃响惊过来的御林卫一列有十二，大部分被江府杀手引往别处，仍有两往宅子里查探究竟。

不过这不值一提，估摸着进门还没瞧出个东南西北，随即无声栽倒在地。而黄旭尧抱着幼儿无需弓匕等动手相，即自个儿往正门处狂奔。

依他所想，正门离街更近。虽然已临近半夜，但京中常有茶楼酒肆通宵不歇，来往御林卫一刻钟一巡。只要去到街上多处，便是自己命不保，总能为怀中幼子争一争，远比去往其他门外僻静处明智。

他既如此，弓匕等乐见其成，不紧不慢的跟着。院里灯火早已被削尽，好在月色甚佳，薛凌走的轻巧，从里往外款款而来。

那俩来探况的御林卫刚死不久，薛璃即到了门。感受到马车停了，他早就按捺不住，自个儿站起一把挑了帘子，左右打量，见宅子梁门上书的是“黄宅”二字。

审视两眼这才跳下马车，走两步对着身边下疑道：“是此处？”

杀手大多不会伺候的活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