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五十八）

陈飞河嘴张开如渴死的鱼，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鲁文安“逃跑”二字太不符合常理，傻子也能知道另有隐。而这二字又来的过于恐怖，所以陈飞河不自觉眼球都有些突出。

安鱼在平城里是个蠢货，但绝不会蠢到连临阵脱逃是何种罪名都没听过。打起来了趁溜走，还能有个说辞，这才出城门就敢开溜，被朝廷抓住了要在下一次战争中五马分尸以祭旗。

自己死了不算，三族之内，后世代代只能以下九流为生，读书仕都成了痴说梦。联想鲁文安三年如一的在平城里任由旁呼来换去就为了寻个儿子，陈飞河实在难以想到是什么事能让这种说出“出城就要逃跑”这种话。

还是理直气壮的要求他护送。

好在他无需疑惑太久，鲁文安偏着脑袋往墙外瞅了瞅，随即快语道：“不知道霍云旸跟皇帝争的什么狗屎东西，这城里没一个好东西。现在平城的兵马要被拉去挡胡，鸟不渡那里山体虽高，横向却是细小的很，谷地长度只有百十米不到，根本不要想能困住多少，上预备的滚石一用完，只能靠去拼的。平城那点...”

一说到打仗，鲁文安差点收不住话匣子，幸亏反应过来根本没时间陪这蠢狗瞎扯，急急停住道：“算了，哪有功夫说这闲话”。他上前两步凑到陈飞河身边，低声道：“我去找沈元州来救命。”

这事儿太过要紧，连他这般粗枝大叶的都不敢高声。说完回正身，匆忙甩着舌道：“陈爷您再拉会，我先回。”

陈飞河哪还有心思站着，一道儿跟了上来，连惊带吓的连抱怨都不敢，只扯着鲁文安道：“沈元州能救命？”

“你傻啊，霍云旸死的蹊跷，那只能说明这城里全是霍家对啊。现在又诓着你我去送死，分明是要暗中..”..他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道：“沈元州来了，爷还有一线生机，沈元州不来，爷不得死的透透的。爷对我恩重如山，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事代完了，鲁文安又恢复往信雌黄的本事，想到了编排到哪。

不知陈飞河信了几成，可也没别的功夫给他细问个中经过。即使两特意放慢了速度，然茅厕到房间就那么一段路，仅仅只够鲁文安将去往鸟不渡之后的事代了个大概。

平城里的，他几乎全都搭过腔，尤其是这数月来，练兵巡防都是亲力亲为，哪能就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些去送死。难得鲁文安能猜到孟行手里没兵符，他三番四次问孟行兵符在谁手里，那蠢狗若是有，早亮出来了，何必跟自己多费舌。

既然孟行手里没兵符，宁城兵马离城不得。若是兵符找到了还好，没准孟行良心发现，还能派兵增援。要是一直没兵符，连匹马都不会过去，平城那点能撑得几时？

地势用兵皆不是一时半刻能讲清楚的，且讲清楚估计陈飞河也未必能照做。若说宁城几个主事皆是各有千秋，那平城简直就一堆乌烟瘴气。可能本也没这么差，只是鲁文安原是跟着薛弋寒的。

两厢对比，一个是顶皓月，一个是腐荧光，由不得他从到脚都是嫌弃。鲁文安不知这些蠢狗是因为新任皇帝不拿平城当回事而自甘堕落呢，还是本身就是以霍悭喜好为准挑选的酒囊饭袋，几乎就捡不出来个挑担子的。

他只来回叮嘱了几遍，无论如何，到了鸟不渡之后尽可能多的将以“控石”的名义布置到山顶，然后再也不要下来。剩下的不管袁歧说什么，既不可在北谷处设伏，亦不可在南谷处拼死拦截胡。

“控石”顾名思义，就是在山顶上往下推滚石巨木等物。然鸟不渡山顶狭小且怪石嶙峋，不比其他地方有空地可大量备置这些东西，以不断补给推落之后的空缺。鸟不渡上的库存顶多够撑两，因此不需要太多上去活。

孟行说的“居功活命”，鲁文安自己尚且想不透个中复杂，更加无从跟陈飞河说起。只是孟行将霍悭扣在城内，强行要他跟袁歧出城。前几十年里，打了小半辈子仗，鲁文安哪能便知，平城的马，就是去喂鱼的。

江山霸业这种东西，都是白骨与血堆出来的。从古至今，没听说哪块地上没埋。死，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去送死，他也并非没经历过。

甚至于跟在薛弋寒身边时，他很乐意去做这件事。虽说去做饵做诱都会有后援作保障，但谁也无法否认，这仍是一件提着脑袋走路的风险活儿。

那时候，这些事儿都顺利成章。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啊。长驱胡骑剪提封，谁夺龙沙斩将功。

死又何妨。

假如他死在那，这壮烈与豪气将刻魂魄，六道回不得消磨。

他曾用这些话与许许多多的提剑纵马，饮血餐。没想到有朝一，他要劝偷生。临近门，鲁文安犹拉住陈飞河道：“记住我说的话。”

方徊已经探了个脑袋出来，见他俩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