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六）

死了，那个一定会把印给自己的。

想到此事，难免因轻蔑而觉得好笑。当年梁国京都，白面御林郎举杯祝好，犹不过昨之事。明，那传信的苍鹰就要赶着去啖其血了。

闻汉有逐鹿中原之说，初听得，猜的是那只鹿子应该和原上黄羊一般被追的抱鼠窜。后徐徐习之，方之中原的鹿从来是悠然天地其间，笑看一群死我活。根本没去抓那只鹿，大家只想到，但若旁死光了，那鹿自然便归我一所有。

这好像并无错处，可总也有哪儿不对。他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唤了几个亲信来议事，这顶上的天，该变一变了。

薛凌剑挑的并不顺手，倒不是陶记没好东西。陶弘之亲自带着，小二哪能没眼力见儿，抱过来的都是镇店的金贵玩意。然平意善守不善攻，软剑善攻不善守，中规中矩的剑又不好随身带，怎么也不能十全十美。

她比划了好些时候，仍是只能妥协，选了一柄极好的软剑，轻柔灵动。其实她并不擅使这东西，战场上的兵刃多刚劲厚重，砍将过来，软剑是招架不住的。唯有仗着身形疾巧及剑锋利速战速决靠割脖子取命，多用在两军叫阵时单比划用。

这玩意没有点到即止一说，所以练起来没什么意思，且完全无法跟鲁文安过手，她学着玩了些时候，也就撒了了手。如此带在身上，自然还是不敢丢了平意。只让陶弘之帮着留意有什么合适自己用的，便出了陶记大门。

陶弘之微微躬身道了好，瞧着薛凌走远，只抿着嘴角咧了一下。什么也没问。他看见薛凌脖子里有细微翻白伤一丝。常多是看不出来，但他这个行当，常有不经意磕碰。出血之后再泡水，伤便是这样表皮发白外翻。

一个姑娘的脖颈处，总不能是不经意磕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