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十）

演戏，喊了一声后，站在那拦住薛凌去路。大有今不说清楚，三谁也出不了这个屋子的架势。

薛凌一看，也变了脸色，垂了手腕，道：“何事。”

江玉枫道：“你既然与我江家共事，就该知无不言，在鲜卑一事上瞒着我们不算，今又装疯卖傻，实在难以服。”

这狗的语气实在令难以忍受，平意顺势滑了出来。薛凌笑了两声，不把江玉枫放在眼里，回身看着江闳道：“国公是不是太抬举自个了？共事，共什么事？怕是江府搞不清楚状况，你..”薛凌拿剑指了一下江闳，又指了一下江玉枫道：“你们俩，只是替我办事罢了。”

“薛凌，你……”

薛凌不耐烦的打断江玉枫，道：“我怎样，江大少爷，你江家如今在朝堂树倒猢狲散，要不是念着薛璃，只怕国公爷这会子还能赶上和齐世言共用一架马车呢。”

“居然是你对齐世言下的手？”江玉枫怒不可遏道，他摇着不敢相信。血海仇是对的，可齐世言，实在没做什么恶事。

“枫儿”。江闳喊了一声。

江玉枫指着薛凌道：“爹，此不可信。”

“说的好像你江家多可信，可信的话我爹也不至于尸骨无存。另外，江少爷可搞清楚了，齐世言是被自己儿气的，就是你那位好友的发妻。至于为什么，你自个儿去问，别凭白赖我身上。”

“我们江府替你办事”。江闳打断薛凌二吵闹。他不惑之年已过，什么没见过。自己的儿子，终是了些。谁的手净啊，争那些虚名有什么意思。江闳道：“我们江府替薛少爷办事，不知要怎么办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薛凌嘴上不饶，却少有做出来的时候，一听江闳服了个软，也低了嗓子道：“好处就是魏塱会死，其他我一概管不着。”

“好”。江闳只说了一个字，便对着江玉枫示意，让他放薛凌离去。

确实是好，谁替谁办事，真不好说清楚，像薛凌这样，一心开路的，让江家遇到了，才是真正的运气。只好用好这枚棋子杀了魏塱。此事一成，天下，该有江家的一半。

江玉枫拂袖站到一边，冷冷的看着薛凌从自己面前走过。又不甘心的看着自己老爹。太子仁善，江玉枫能与其成为好友，自然也差不多哪儿去。被无奈，和主动算计，二者相差甚大，何况当年之事，他也并不是全无愧疚。纵然认为魏塱不该在其位，但还是希望能用正当方式讨贼，名正言顺的另择明君。不得已用些偏门手段，也不该这么理所当然。他怎能喜薛凌？只觉得其简直辱没薛弋寒名声。

江闳却已经习惯朝堂尔虞我诈，莫说同僚来往，就是君臣之间，有几个能拍着胸脯保证没半点见不得的啊。只是，薛弋寒的儿，把这些放到了台面上说，不知是这三年历经世养的无遮拦，还是西北那长大的蛮夫就这样。

两正待说话，薛凌却又从门探出个脑袋来，有点羞赧道：“国公爷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事相求。”

她前后反差实在大，江玉枫经历几次也算习惯了。江闳还有点难以接受，又被她突然冒出来吓了一吓，只得抖了抖自己衣襟掩饰尴尬，道：“什么事。”

薛凌堆了满脸笑，道：“江少爷知道我从齐府出来搬了家，这子难过的很，想问国公府借点银钱周转。”

江玉枫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在陈王府搜刮的还少吗。”

薛凌整个索整个身子都探出来，倚在门框上，嬉皮笑脸道：“我见陈王妃成了个新寡，就把银子送回去了。反正江家已经养着一个薛家儿子，再多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吗。权当赎赎罪啊”。她说的轻佻又刻薄，江玉枫只觉得此不要脸之极，甩了一下手，背对着薛凌不在说话。江闳道：“江府家大，也养不起闲。银子从这里出，要流到哪里去，总得有个代吧。”

薛凌低沉思了片刻。霍准的表现有点狗急跳墙的样子，但真要靠鲜卑置霍家于死地，怕还有好些子等。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京中起火才行。这一大摊子事儿，自己一个实在难以办到，没准还要江府出，这会把丑话说在前，真正需要的时候也好开些。于是对着江闳道：“我要把霍云昇送回御林君统领的位置，少不得要花银子打点。江府不也一心等着霍家死么，难不成看我一忙活？”

江闳与江玉枫默默的对视了一眼，江玉枫却不发言，自己去端了一杯茶水来喝。他一是本就不愿与薛凌说话，而来，觉得此行事实在太过歹毒，然而这份歹毒，又让说不上来的佩服。他不得不承认，薛凌对霍家的了解，以及目前对于搬倒霍家所作的准备，高出江府不止一星半点。

江闳也压下心诧异，道：“枫儿带薛少爷去支些银子吧”。江玉枫站起来要走，江闳低着又补了一句：“予取予求。”

他江府从此愿意让薛凌予取予求。

并不是江闳不如薛凌心计过，只是多年朝臣，让他心里有所顾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