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沉（二）

左脚踏的是太子惊马，右脚踩的，是无忧死国，脑袋上还顶着先帝亲家的帽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如此风尖，齐世言仍能如履平地，可见练达。

要进齐府，本也不易。可谁没个风流韵事，何况当初名噪一时的状元爷。

京中最大的红之地翠羽楼一直是苏家产业。物尽其用，除了当个销金窟，自然也包括收集点老爷公子的床上密事。薛凌解闷之时就刚好翻到过齐世言的露水恩。

十多年前，翠羽楼出了两位才貌双绝的美：梅香雪色。梅香善舞，雪色善音。双姝并蒂，名动京城，千金难买一笑。

达官贵争相竞逐之时，雪色却突然消失。翠羽楼只对外说是恶疾，暗本上却记得清楚，双姝原是卖艺不卖身，却不知如何，齐世言偶翠羽楼，当夜就做了雪色的幕之宾。

那时的齐世言已有家室，且为高门贵。记不记得这一夜多另说，总之雪色并未等来心上，来的是齐夫。

二聊了什么不知，然后雪色不顾自己与梅香姐妹谊，一定要为自己赎身，远走他乡，再无音讯。

如今的翠羽楼，已经完全是苏夫当家，薛凌找梅香自然轻而易举。只是美迟暮，不过十来年，当时的才貌双绝，就成了今的佝偻。

然而事出奇的顺利，甚至比薛凌想象的还要好一些。雪色当年一门心思要赎身，竟然是有了齐世言的骨。可惜她没等来昔郎，来的，却是郎的夫。

离了翠羽楼，雪色又没什么谋生手段，对一个柔弱子，美貌反而成了累赘。数月之后，即将临盆，只能又遣偷偷求了当时的姐妹梅香。

梅香怒不可遏，却也心有不忍，仍是前往照看。但算不如天算，雪色难产，香消玉殒，孩子也没活下来。临死就把那枚象牙配给了梅香，请她有机会向齐世言带一句：

“风雨如晦，鸣不已”。

然而梅香并未在翠羽楼再见过齐世言。她跟雪色哪里知，文风骨，齐世言当只是和几个公子哥赌酒失言，事后自责不已，再未踏过风月之地一步。

她一介烟花，更不可能来齐府问个明白，直到薛凌找上门。

其实，事过多年，海誓山盟怕都已成过眼云烟，又遑论她二姊妹之。不过，她需要银子。

刚好，薛凌手上捏着大把银子，且不问她缘由。于是二一拍即合，梅香花了一整天细细的给薛凌讲雪色的往事，直到晚间才来到齐府门前。

也不知这齐府园子有多大，齐世言还没过来，这个时辰，没理由不在府里的。

“梅娘有几分把握”。薛凌又问，此事若不成，再进齐府实在困难。只是齐家小姐的身份远比杂役婢好使，她实在忍不住铤而走险。

“小姐代的事儿，老都已经照着做了，谋事在，且小姐音容，与雪色有差。只盼小姐勿要食言。”

薛凌笑了一下，这位梅香话说的委婉，一面提醒着自己外貌与那位便宜娘亲相差太远，一面说着不成功也是要付银子的。果然是迎来送往的事儿做多了，这般有趣。

也就懒得再回话，手摸了摸自己脸，这张皮相说美已经是勉强，要说是绝色，实在是眼瞎了才行。

终于有了灯火向着这边来，薛凌赶紧站到梅香背后，接着把手缩进袖笼里。

来的正是齐世言，脸上表青紫加。薛凌偷偷瞅着，觉得实在担不起一个礼字，只是此时在屋檐下，没有抬的份。

“你是谁，怎会有我的贴身之物。”齐世言语气不太好。他本是在书房忙着，小厮突而递上这东西。当年荒唐，霎时映上心，当即赶了过来，怕惊动了夫。

文墨客，风流原是雅事，但被闹到家宅，那真是无颜见同僚。

“老爷好记，还记得是自己贴身之物，却不知当年贴身之，老爷心中可还有一点余念”。梅香突然悲凉起来，事隔多年，她也历经冷暖。薄寡义见的多了，还以为自己对雪色一事没什么执念。可见到齐世言才知，自己哪里放的下。这句话，是帮雪色问，何尝不是帮自己问啊。

“阿爹”。齐世言没有答话，薛凌抢先露出半个脑袋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若是进了齐府，不就得这般天真作态，不如早些演着，早些戏。

齐世言吓的不轻，指着薛凌：“你...你....你..你胡叫什么，你是谁?”

梅香扯了一把薛凌：“齐老爷记不记得也不要紧，雪色妹妹早已香消玉殒多年，我原无意扰了老爷清誉，只是，咳...咳...咳..您瞧我这身子，撑不得几的，落儿已经是嫁龄了，求老爷您开开恩，为为婢给她指个清白家。”

“她…她是...她是什么..”。齐世言都有些结了，这两年他齐家祸事不断，此刻再来个青楼儿，实在是担当不起。

“她是您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