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身（二）

最镇定的反而是丁一：“将军出事了，原路走不得。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薛凌终于停下洗手，仰起脸看着丁一，眼睛通红：“我知道。父亲是怎么安排的。”

“将军要我带少爷一路南下，另安排了假扮少爷北上回平城。于于理，都不应该有来追我们，纵是有被抓了受刑，也不该知道我们的路线。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安全起见，原路走不得，我们走的偏僻些。岭南军司郭袍是将军学武时的同僚，梁倭之战又是生死至。且岭南地处偏远，将军希望少爷在那小住些时间再择回平城去。”丁一一句废话都没讲，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他们敢对我下死手，只怕父亲好不到哪去。”

“小少爷不必太担心。将军代过，他有免死金牌在手，多不过庶而已。谋道不在高位。他自会在平城等你还家。”

薛凌长出一气看向鲁文安：“鲁伯伯？”

鲁文安一改往没个正形的样子：“将军只说让我带你去取东西，这些事儿的弯弯绕我也绕不过来。天色晚了，钱粮皆在马车上，今晚先在这将就一下，我去找点垫着。只怕接下来几天也要餐风露宿。小少爷要有些准备。”

当夜春寒还有些重，星空却颇好看。三身上既无火石，也没有粮。鲁文安摸上来几条鱼，放了血，将鱼剃下来切的薄如纸片，又不知道挖的什么根砸碎了拌着哄薛凌吃。

薛凌吃了一就觉得腥气十足，让想到下午满手的暗红粘腻，再也吃不下去，只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点根。倒是丁一和鲁文安二担心体力。吃了颇多。

便是此时，薛凌也难想到，再过数，她只怕连血都能喝下去。这会儿鱼清甜，其实称得上佳肴。

这一场千里奔命从今下午开始，贯穿她整个生，不死不歇。

三再启程时，便已决定不去岭南。先躲开追兵，而后直接回平城。

一行脆不走道路，只从荒野山中穿行。虽是累了点，但山上林木茂盛，更容易躲开弓弩。既好藏身，也好找果子之类的东西果腹。鲁文安还打了野和兔子，把兔子腿上的切成细细的条，趁晚间休息晾水气给薛凌。虽无盐，薛凌在西北常吃各种，此刻也勉强吃下了一些果腹。

只是，即便走的如此伏低，仍是一波接一波的搜上来。

丁一是殿后的，两下来，身上大伤小伤不计其数。严重的，已可见骨。

薛凌也越来越沉默，从一开始看见丁一受伤掉眼泪，到后面已是面不改色的撕了衣服给他包扎，一脸无悲无喜。其实在歇下来的时候，薛凌心里想把自己缩到鲁文安怀里去，她见过无数次薛弋寒抱着薛璃哄。以前觉得薛璃病秧子，此刻就希望鲁文安可以抱着哄一下她。

但她不敢，丁一喊她小少爷，喊尽了一生托付。她要接着，接着这千斤重担。

她拿着剑，寒光。再不是练武场上的点到为止，而是一招一式都指向心脏。从开始的慌，到后面下手眼都不眨。

鲁文安只求护她，稍有危险，不惜拿身体挡过来。所以她还没受伤。但薛凌却觉得，自己已被砍了千万刀，身上处处都在流血。

第三晚间，薛凌已不知走到了哪，这几跋山涉水，哪里植物茂盛往哪钻，哪儿险峻往哪里走。连方向都懒得辨，终究还是被追兵箭到了绝路。前方悬崖嶙峋，不见底。却听得见轰隆之声，应是水流湍急。四周弓箭手遍布，此刻却奇怪的没有立马下杀手。

鲁文安护着薛凌已退无可退。这几的疲于奔命，他也伤的颇重。

薛凌早就不是前几那个稚少年，几番生死，胸中戾气悉数爬到了脸上。

丁一已经快不行了，躺在地上，手上剑却仍然紧紧握着。一边大大的吐血，一边喊着薛凌：“小少爷........小少爷.................少爷.......早些回平城........早些回......”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偏一张脸还要扭曲的着朝薛凌笑，笑的鲜血纵横。

薛凌看了两秒，眼泪已流了满脸。而后重重的跪了下去。略一咬牙，剑就划过了丁一颈项。丁一的笑，终于安详了些。

她救不得丁一

原来这世界上，当真，没什么神功盖世。既无神功盖世，又哪里的什么少年神将？

林子里有走过来的响声，薛凌回转过身去看，鲁文安却先扯了一把，挡住她半个身子。

霍云昇按着刀柄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那的薛凌。

说什么英才天纵，今不过丧家之犬。眼前的少年应是哭过，眼睛周围皆是红。微一看，倒与京城的桃花妆面相仿。

他长叹了一气，想着还得哄一哄。怎么就追到这个地儿来，狗急跳墙了，这渊下捞不着尸体不好差，何况薛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