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唯一的光

备一边命令别的士兵分散去救助其他，自己则端着一碗粥，急匆匆地跑过去救那位孩子的母亲。

有一位父亲跪在地上求士兵先给他一碗粥，因为他的孩子饿成了皮包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刘备才刚刚救下了一位孩子的母亲，就又要去救一位父亲的孩子。

这样的事实在太多太多。

陈暮看到他又端了一碗粥，急匆匆地向着一位老者走过去，这已经是他第十二次往返，那老者躺在城墙根下，瘦得仿佛已经没了骨。

一碗粥端到他的面前，刘备蹲在地上，用汤勺一一地喂，眼神里充满了耐心，没有一丝不耐烦。

张飞有些不明白，挠挠对陈暮说道：“救那么多百姓我还能理解，可以让他们回洛阳去种田帮我们补充军需，不过那老快死了，应该也救不活了，大哥还去做什么？”

陈暮回盯着张飞看了许久，一直把张飞看得一雾水莫名其妙，张飞正准备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时，陈暮说话了。

他说道：“三哥。”

“嗯？”

“你知道我，你，还有大哥二哥我们四个之间的区别吗？”

“不知道。”

张飞摇摇，哥几个虽志气相投，但格迥异，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些而已。

陈暮笑了笑，说道：“大哥二哥辅以仁慈，我们则待以冷漠。”

“你是说，我是一个不知礼节的吗？”

张飞有些不高兴，他可是读过书的，而且书读得还不少，至少比关羽有文化得多。

陈暮却摇摇道：“我相信三哥是一个知礼节的，但这跟知不知道礼节无关。这跟我们的心中是否对存在仁德有关，正如三哥有些时候过于苛刻，却从不站在别的立场看待问题，有些过了。”

史书评价张飞而无恩，时常鞭打士卒。但他也不是一个完全虐的，只不过是训练士兵有些极端，一旦士兵完成不了他的任务，立即就是非打即骂，造成最后的悲剧。

但其实这也侧面反应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张飞确实是一个缺少同心的，或许陈暮也是这样的，正因为大家都是同类，才会明白这样做的坏处。

今，也该是时候好好对张飞规劝一番了。

听到他的话，张飞问道：“四弟的意思是，大哥明知道那老救不活却还要去救，是因为他心怀仁义，而我觉得他肯定会死就不愿意费时间，是因为我对待百姓和士兵不好？”

“不是你。”

陈暮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是我们，我也这样。”

张飞：“......”

如果一个去指责另外一个，哪怕他说的是对的，但不好听的话总归是让心里不爽，从而抵触。

但这个连自己都骂上了，那还能说什么呢？

陈暮继续说道：“三哥是一个明白事理的，我们兄弟在一起多年，你也应该看到。大哥二哥关心百姓，护士卒，所以见不得疾苦。而三哥打骂士卒的事屡有发生，脾气格躁，对待士卒百姓确实少有仁德。至于我嘛.....沾在我手里的血腥，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所以我才说我们都一样。”

“那......”

张飞试探地问道：“这是一件坏事吗？”

“自然。”

陈暮点点：“你无故打骂士卒，又是否考虑过士卒的感受？我造成无数杀戮与冤魂，又是否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从来没有。”

“不过有一点我们是不同的，三哥，我做这样的手段是因为不得已，我杀的都是敌，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把我们杀了，所以只有他们死，我们才能活。”

“但我们的士卒并不是我们的敌，相反，他们是我们的同袍，是我们的兄弟，是我们的手足。如果有一天连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手足都不能够信任，这会成为一件很悲哀的事。”

“而三哥你现在做的事，就是在将我们的同袍变成敌。你打他们，他们就会怨恨你，迟早有一天，你也许就会死在他们的手上。”

“不是动物，有感，有、有恨、有喜悦、有悲伤。”

“当有一天，领导一群士兵的将军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不是一个受戴，受他们尊敬的，而是一个让他们感觉到恐惧，感觉到怨恨的时，那么这支军队，不仅没有战斗力，而且还会变成一支危害到自身，反噬自身的军队。”

“三哥，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的部下对于自己只有怨恨，而没有敬意吧。想象一下，要是大哥每天都无缘无故鞭打你，你会怎么想？哪怕我们同手足，你也会奋起反抗，你说呢？”

说到最后，陈暮看着张飞的眼神，已是充满了认真和严肃。

张飞被他说得哑无言，半天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