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很快就接受了这个
炸
的消息,但接受的同时又不禁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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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江沉微微勾唇,神色自若地说:“没什么不能提的。”
沈眠这才好受了些,她把音量放得极低,试探着问:“你们……很久没联系了吗?”
“嗯。”
“为什么?”
“我六岁的时候,她抛下我走了,因为忍受不了丈夫的家
。”
江沉对于母亲的记忆,其实很少很少。
仅有的印象,除了她时不时被徐詹国推倒在地、甚至被揪着
发往墙壁上撞的场面以外,只剩下那个雨夜、她离开的雨夜。
那时候的她,还不叫苏离,叫江思笛。
那一天下午,天气
沉沉的,徐詹国像往常一般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
因为江思笛不愿意给他钱买酒,他又扇了她一
掌。
而后为了不被江沉坏事儿,还习惯
地把江沉关在了卧室里。
江沉不知道那天门外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能通过尖叫和殴打声猜到。
等他被从卧室放出的时候,江思笛已经在如往常一般给徐詹国准备晚餐。
她脸上有伤,眼里也依旧带着泪,可是江沉却隐隐觉得,她那天的哭,和往
似乎有些不同。
眼神不同。
就像是即将
笼而出的小鸟,哭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对于过去的祭奠。
果不其然,那天晚上,徐詹国吃完饭之后没多久,就趴在桌上不动了。
江沉坐在桌角旁的小矮凳上,静静看着母亲开始急切地收拾行李、而后拿着那小小的包裹往外跑。
他带着和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没有跟上去,只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思笛的背影。
直到她转身又朝他跑了过来。
江思笛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了两步,却最终,又犹豫着,停下脚步把手松开了。
江沉长大之后回想,当时的她,或许也是动过带他一起走的念
的吧,只是后来,最终还是为了保全自己而放弃了他。
或许是因为养不起,亦或许,是因为觉得把他留下,徐詹国就不会那么执着地去找她了。
她甚至一早就叫好了车。
冒着雨冲出门后,她径直坐上出租车的后座,一眼都没再看他。
大雨滂沱,江沉站在门
,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就这么静静看着那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他依旧没有哭,虽然他知道自己被母亲抛弃了。
走回家里,看到徐詹国依旧趴在桌上的那一刻,江沉曾以为他死了。
因为那时候的江沉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安眠药的东西。
他记得,这个时不时就会发疯打
的男
,曾经掐着他的脖子,满眼醉意地嘚瑟:“只要老子没死,你就永远是老子的儿子。”
也记得,邻居家老
去世的时候,有
说,
死了,就不会再说话、不会动弹,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男
,江沉想,那他现在是不是就不是这
的儿子了?这个男
,是不是也会彻底消失?
但不如他所愿,第二天早上,徐詹国又醒了。
他发现了妻子的诡计,愤怒地砸烂了桌上的所有碗碟。
那一刻,江沉站在一旁,不禁遗憾地想:
可惜了,母亲到底还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