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未知其名

鱼，有多少隶在冬天跳下冰窟，最后再也没爬出来？”

“还有刚才我们看到的一切，隶用命挖来的矿，有多少成为税收，化作你钱包里的月币？他们冒着双手被绞断的风险，用纫车拉出的一匹匹丝绸，有多少变成了你身上的礼服？贵族供奉给你的顶级食材，又有多少是用命换来的？！”

一生被压迫的小孩，发出了血怒满腔的嘶吼：“沾着血的东西，好用吗？！好吃吗？！”

小孩的怒吼犹若重锤般砸在索兰黛尔心上，她潜意识里仍想否认，但这些话就像一堵堵墙从四面八方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当窒息感濒临极点时，无从反抗，索兰黛尔才终于意识到，小孩的话是对的...

小孩用力戳着自己的心，似已用尽气力，无力再嘶吼，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悲哀：“我们只想像一样活着，这有什么错吗？”

索兰黛尔纤薄的肩膀止不住地发颤，心仿佛被刺穿般传来阵痛，断断续续的啜泣开始化作哭咽。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呢喃着这三个字，眼泪随之吧嗒吧嗒往下掉，打湿了衣襟。

小孩无力地闭上眼，眼泪从眼缝缓缓溢出，嘶哑的嗓音里遍布凄凉：“其实，我知道你是个清白的好孩子...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不知者无罪——你居王宫，不知道外面的这一切，并不应该被责备。”

“而且，如果我把刚才那些话对其他贵族说，肯定早就被斩首了。你不仅愿意听我说话，还跟我说对不起，就冲这点，你和别的贵族就不一样。”

“按理说，我该发自内心地尊敬你，可我做不到...我本可以忍受这一切，但你带我看到了光明——只属于你们贵族的光明。”

“我改变不了现状，被肮脏的生活包围，无法脱身，无力不堪，最后只能恨你...这是我唯一能发泄的方式...”

索兰黛尔呜咽着从后面抱住小孩，声音发颤得近乎是哀求：“和我回王城，好吗？我给你一个新的生活，再也不会让你受苦...”

“呵...”小孩笑了，笑得很悲惨，“你救得了我一个，救得了所有吗？”

索兰黛尔的意识犹如被雷击火焚，眼前甚至出现了雪花般的噪点，一阵恍惚。

小孩用力挣脱怀抱，索兰黛尔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到衣袖。

“撕拉——”衣袖断裂，二就此别过，只有一段被撕下的麻布条残留在索兰黛尔手中。

街道尽，小孩停住脚步，最后一次转过，灰暗的眼神没有一丝色彩：“没用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都不会变。从今往后，你还是被大家宠在手心里的公主，而我，只是个比猪狗都命贱的隶。”

...

半个小时后，小孩死了。

索兰黛尔在城里四处打听，不停寻找，最后在南城广场看到了小孩的尸体。

不久前，一家贵族向治安署报了案，说自家门的垃圾桶有被翻过的痕迹。

治安署立刻出动大量治安士兵跟踪调查，甚至动用了二十多条猎犬，最后根据残留的气味锁定了小孩的踪迹。

经搜查，众发现了小孩掌根下三寸的割疤痕，再与数年前的通缉令进行对比，确认这是一个从外地贵族府上逃出来的隶，还在她身上搜到一枚银月、藏在衣兜里的食物，包括从贵族宅邸垃圾桶里捡来的牛腿。

就这样，贵族命令侍卫把小孩的手脚折断，鞭打了半个多小时，将她活生生吊死在广场。

此时，贵族夫正站在绞架旁，对治安士兵劈盖脸呵斥：“你们是怎么巡逻的？居然让一个臭隶来翻我家垃圾桶！万一她身上有什么恶疾，把垃圾桶盖弄脏，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治安士兵缩着，唯唯诺诺的神活像一条狗：“抱歉，夫，我们一定会在南城派出更多手维持治安！”

“一想到她的脏手碰过我家垃圾桶，我就恶心...”贵族夫说着说着，真的弓起腰颤了一下，好像随时会吐出来，但还是硬把呕吐欲压了回去。

丈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温柔地说：“好了，别生气，这小贱种已经死了，我一会去重新买个垃圾桶，把家门那个换掉。”

“这些臭隶就该全部死绝。”贵族夫冷哼一声。

贵族老爷转过身，看向缩着的治安士兵，意味长地说：“我跟行省总督德华·特洛伊大是好朋友，下次如果再有隶在我家门翻东西，我就得跟他好好说一说这事了。”

治安士兵赶忙应声，声音有些发颤：“大，您放心，下次绝对不会了！虽然现在治安手很紧张，但您的需求是第一优先级，我们会派24小时在您的宅邸附近巡逻！”

“嗯。”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随手在装满银月的钱袋里抓了一把，也不数，直接递了过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