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阿泯

“老大请说。”

顾泯笑了笑，没什么抵触心理，在史书上，面对年轻帝王，那些个什么三朝元老，总会要找些事来刁难，在南楚，这三公中两个，都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大，一个天下读书领袖，另外一个，也不逞多让，要是这两个老都是这种脾，顾泯这个年轻皇帝当然当得会不顺心，只是目前来看，两的确很尊重顾泯，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内心里都是如此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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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是中和二年仕的，乾宁三年便做了吏部尚书，那会儿老夫才四十出，以至于后来同僚们都说老夫有机会坐上宰辅之位。”

中和二年，乾宁三年，都是南楚较早一些的年号了，中和不去说，乾宁的年号顾泯是知道，那是先祖顾野的年号。

那位先祖，就是那个已经修行到金阙之上，却不曾想过要将南楚疆域扩大，反倒是直接丢了帝袍，直接去了彼岸。

顾泯感慨道：“原来老大居然是那一年的南楚朝臣。”

这件事他这会儿才知道。

赵白圭说道：“当初陛下境金阙的事，老臣也知道，当时也劝过陛下去开创南楚未有的万世基业，但陛下未允，至此心灰意冷，老臣便离开郢都，去了学宫。”

对于早年的赵白圭来说，有机会将南楚版图扩大，自然是极好的事，本有可能的事，却被拒绝，自然想不清楚，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也是正常。

顾泯说道：“彼岸之地，有太多秘密，或许金阙之上，那个地方的意义，更大于成为天下共主。”

“可能……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金阙之上才知彼岸之真相，可金阙之上，却又不会留在世间，所以这个世间的，怎么都不知道彼岸之详。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老臣早已经不怨恨当初陛下的抉择，南楚要拿天下，其实不必非要陛下一扛着一座国去走，如此自然走不远，况且不是已经有例子摆在眼前了吗？”

大祁王朝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例子，一位大祁先帝，让大祁王朝如此繁荣鼎盛，没了他，也就是迅速衰败。

一国之兴亡，在一身上，代价便是当他离去的时候，上下都不会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顾泯点道：“如今老大再度出山，心志未变？”

赵白圭斩钉截铁，“自然不变。”

老话锋一转，“再看这天下，有哪一个比陛下更适合做天下共主的吗？”

顾泯来不及说话，老就自顾自的说道：“做皇帝，手要硬，但心不该太硬，以仁之心去看天下百姓，他们活得很累，其实最不该负。即便盛世，天底下的百姓，无非也就是吃得饱饭而已，可就是这样，他们便对上位者感恩戴德了，如今可的百姓们，如何忍心辜负？”

顾泯点点，这句话他完全赞同，若不是自己之前也有如此想法，也不会如今这般为难。

“老臣听闻，陛下之前不愿复国，也是因为舍不得南楚百姓死于战场之上，但老臣以为不然，陛下不复国，哪怕没有这场大，南楚百姓仍旧之是勉强饱腹而已，在大祁，他们始终是外来，会被看不起，被欺负，活下来了又如何，整天的闲言碎语和欺辱，他们没个样，而有了自己的国，他们即便过得再差一点，也会觉得心里没那么苦的，再说了，陛下难道不会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吗？”

赵白圭看着顾泯的眼睛，缓慢说道：“陛下要做的，其实正是他们需要的，死几个算什么，他们虽然不愿意，但和有个国来比，不是大事的。”

顾泯听这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之前好些认知，其实都是他以为，而并不是那些南楚百姓的真实想法。

顾泯问道：“南楚一统天下，南楚之外的百姓，岂不是昨南楚的百姓？”

赵白圭摇摇，“不一样的，南楚的百姓经过磨难，只要上面好好引导，他们会接纳外面的百姓，而陛下和梁照不一样，陛下有仁之心，对这天下，不会和梁照那般无所谓，老臣在这里问一句，若是有朝一，南楚一统天下，天下百姓都是陛下之子民，那若是有难，陛下难不成不管？”

顾泯摇，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是朕的子民，那外便欺负不得，谁也不行！”

赵白圭欣慰的笑道：“就是这样了，陛下如此，老臣很放心，老臣相信，陛下会是南楚历史上，最为了不起的一位帝王了。”

顾泯苦笑道：“老大今天给朕戴着高帽子，真的让朕有些惶恐。”

赵白圭哈哈笑道：“陛下不着急，现在有老臣这帮帮陛下着，不着急。”

顾泯也不好在说什么，不过和这位老大一番长谈，天色渐明，外面已经有了些天光，赵白圭站起来告辞，顾泯将其送到御书房外，还想再送，赵白圭便摆摆手，“陛下如今是南楚的皇帝陛下，还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