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法制

“有法必依”，那么，再好的“良法”，也只能是“白给”。

以北边的齐国为例，高洋重视“法制建设”，但实际实行起来，却很惊悚：高洋根本就没有“法制神”。

有一件事，让李笠印象刻：

天保末年（五年多以前），大臣崔暹去世，高洋抚灵而哭。

后来，某，高洋在宫里碰见宫的侄乐安公主，乐安公主为崔暹儿，高洋便问侄，在崔家过得如何。

侄说，还好，只是“阿家”（婆婆）李氏（崔暹遗孀）对她不好。

乐安公主的抱怨，大概是基于婆媳间矛盾的常见抱怨，而高洋听了，便将李氏召宫中，杀掉，弃尸漳水。

这种残的行径，李笠知道后，觉得匪夷所思：你之前给崔暹哭灵，现在随随便便就将其遗孀给砍了，什么意思？

而且，杀不走司法程序，连个罪名都懒得找，说杀就杀，像是杀条流狗。

连罪名都没有，为了侄的一句抱怨，就把砍了，说好的说好的法制呢？说好的司法程序呢？

大齐国的法制，就这？

就算给侄出气，杀什么意思？你让侄如何与驸马相处？

因为公主的一句话，驸马就没了母亲，母亲还被弃尸漳水，可谓死无葬身之地，杀母之仇，驸马必然把公主当做仇。

即便畏惧权势，驸马不敢和公主离婚，可这子也过不下去了。

所以，碰上这种带违法的皇帝，法制的尊严在哪里？

现在，齐国的《齐律》出来了，可皇帝..太上皇高湛在什么？

成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国事给佞臣处置，朝政乌烟瘴气，光有一部良法，顶什么用？

李笠看着手中的《齐律》，只觉遗憾：多好的一部法典，可惜了，碰上不靠谱的皇帝。

毫无疑问，所谓的“法制”，不过是帝王的夜壶，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到角落。

所以，法制，是对百姓用的，对于官员，法制该怎么用，得看具体况，也就是“选择执法”。

以梁国为例，梁武帝宽纵宗室、高门士族，所以，梁国的律法对权贵很宽松，权贵子弟当街抢劫杀，事没有。

但对于百姓，却十分苛刻，百姓稍微犯错，就极易落得全家服苦役、生不如死的下场。

李笠放下手中书本，思索起来。

他组织手编制《楚律》，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有法（良法）可依，不是为了装点门面，有了一部良法，加上相对公正的司法体系，就有了新朝的法制。

即便封建王朝时代的法制，和现代社会的法制有距离，但是，新朝的法制，就该有法制的样子。

他若想让百姓意识到，新朝和前朝的不同，意识到新朝的“好”，那么，法制的好坏，就能让百姓有最直观的感受。

而独立行使司法权的提刑司，表现好坏与否，就能左右们对新朝的信心。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大楚提刑官”们站出来，成为百姓顶的一片片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