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磨刀霍霍

夜，李笠在房间里和武祥、梁森开小会，商量如何给梁森报仇。

前年年底，梁森一家出逃，逃到彭蠡湖里一座寨子，做‘山湖’，未曾料是跳进了一个火坑。

那个寨子，其实是贩卖的中转站，梁森一家被“拆散”了卖，从此耶娘再无消息。

现在，李笠决定要给梁森报仇，今年就要把那寨主钱五郎掉，但对方有众多随从，不是那么好杀的。

“我们没有手，无法攻寨子；也没有内应，能探得其行踪、半路伏击，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李笠把况挑明，梁森眉紧锁：“那不如，再过一年，我听那几位教说，如今练护院，即便是练刀，也得练个一年，箭的话，至少要两年。”

“这个仇，其实没必要这么急着报，我不想因为急着报仇，把大伙都折进去了。”

李笠听完梁森的看法，问武祥：“你呢？有何想法？”

“我觉得...”武祥沉吟着，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我觉得，事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我打听到很多消息...”

李笠和梁森认真听武祥分析“山湖”的况，李笠则想顺势考察一下武祥的思考、总结能力。

这一年多来，武祥带着打渔时，认真打听彭蠡湖周边况，如今对湖里的况了解不少。

散布在彭蠡湖周边湖汊的“山湖”寨子，大部分存在已经很久了，却一直如同野般，怎么都不会被官府铲除，问题出在哪里？

其一，这些寨子多与各地豪强大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官府要动手，必然有忌讳。

其二，这些寨子收拢各地逃亡百姓，但逃亡百姓可能会被寨主们当做婢贩卖，这可是笔大买卖，搞不好有官府中得了好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三，要清剿这些据寨子，官府要调集不少游军，甚至出动官军，开支不小，收效却不一定大，郡县长官难下决心。

那么，各“山湖”寨子，其实在江湖上和官府那里都有许多关系，相互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这么顽强，官府怎么都铲除不了。

甚至，一些驻防游军为了确保辖境平安，极有可能私下里和这帮寨主做了易：花钱买平安。

平，“山湖”不能袭击游军的辖地，作为回报，游军会适当给一些甜，譬如默认、甚至允许山湖的细作到辖地活动，鼓动一些百姓逃亡，跳进这些山湖的兜里。

而武祥根据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进行汇总、总结之后发现，可能猫和鼠之间的关系，比看起来的要复杂。

“我们不知道，灰鸭的那个仇钱五郎有什么脉，或许是什么的手下，贸然杀了他，即便成功，也可能会招来其他的报复。”

“甚至，也可能这个钱五郎，还和彭游军有，我们要动他，彭游军会怎么想？”

“即便彭游军与他没有关系，保不齐钱五郎在官府里，有什么靠山呢？”

“杀掉他，也许不难，难就难在万一捅了娄子，要怎么堵上去？”

李笠见武祥能想到这一步，很高兴，接过话茬：“你的担心没错，所以，我们可以借刀杀。”

“寨子里，想要当寨主的多了去，之所以没有撕脸，无非是风险太大，譬如打蛇不成反被咬，或者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么我们暗中帮这些想上位的，降低风险、伤亡...”

“譬如借刀，也就是派高手助阵，亦或是卖铠甲，让他们有办法减少伤亡，若他们买不起环锁铠，租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钱五郎身亡，属于寨子内讧，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里，梁森和武祥眼睛一亮：借刀杀，这一招不错啊！

李笠继续说：“这一招，还可以用在别的寨子上，也可以挑拨寨子和寨子之间厮杀，我们不需要自己动手，不需要投太多手，就能把彭蠡湖的水搅浑。”

“这可能要花上大半年时间，或者更久，不要紧，我们能等，届时就可以浑水摸鱼。”

“赚钱、煽风点火的事，我和黄团来负责，灰鸭继续努力，带着大伙继续跟教们学箭、技击，早练出一支能用的队伍来。”

“彭蠡湖那么大，寨子那么多，我们就要用这些贩子的骨来磨刀，磨个几年，磨得能够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