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珠

唐慎有点愣住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丫……该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少爷也不损失什么吧。”玉珠凑近了一步，眨眨眼睛继续道：“既然找了道士来做法，是因为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听说徐天师是说老夫房里有什么狐妖山一类的邪祟，他驱邪以后老夫就能痊愈，又是烧艾又是点朱砂，可事实上老夫也并没有起色对不对？”

那是小梅嘴里外最惯常的道士捉妖的把戏。

唐慎攥紧了拳，眼眶又快红了。

徐天师本就是个江湖术士，他又何尝不知。

他的祖母，是这样好的一个啊，可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除了躲在这里偷偷哭什么都做不了，束手无策，未免也太没用。

“再说，即便我是胡说的，作为一个受老夫照顾的丫鬟，想再见见她老家，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么？”

玉珠这么直勾勾、坦坦地望着唐慎，反叫唐慎有点窘迫。

他长这么大，其实很少，不，几乎是没和同龄的孩子说过这么多话。

唐慎想了想，还是动摇了，说道：“那好吧，我带你进去，不过你可不能告诉任何。”

很快，玉珠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扒开一处藏得极的狗的唐慎轻轻咳了咳，尴尬地说：“看什么，快走啊。”

他偶尔想来祖母这里躲懒，又不想被父亲知道，就会使用这条只有他一个知道的路溜进来，唐老夫知道他敬畏父亲，每次都帮他隐瞒。

玉珠用一种了然的眼神望他一眼，换来唐慎更窘迫的脸色，他甚至扬了扬不大的拳佯装威胁，“我……我可是会打小丫鬟的。”

玉珠：“……”

几个道士在天井里嗡麻咪麻咪哄地做法，房门和四周窗户上都贴了七八糟的符咒驱邪，从窗缝里望进去，老太太一个孤单地躺在内室，安静无声。

唐慎帮玉珠望风，让她一个从后窗里翻了进去，不得不说，以玉珠的身量，这次如果不借唐慎的肩膀还真的翻不进来。

唐慎在下面被她蹬得龇牙咧嘴的：“你个敢踩在少爷脸上的死丫，你如果敢骗我，我要你好看。”

玉珠的反应是给他俊秀的脸添了一脚，然后歉意地回，咬着唇歉疚道：“真不好意思呀少爷。”

唐慎：“……”

安然落地，玉珠额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倒不完全是翻进来用了力气，而是这房里那种让她喘不上气的感觉更重了。

她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放平呼吸，闭上眼睛稳住心神。

仿佛曾经千百遍地这样做过，闭上眼后没有面对黑暗的无措之感，相反她竟觉得自己的五感五识更为敏锐了起来。

微风透过帐幔慢慢掠过她的指尖，屋外燃烧的艾气味透过窗缝钻进来，甚至唐慎躲在窗户底下时轻时重的鼻息……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玉珠已不会被这种难受的感觉压倒，她蹑手蹑脚地靠近老夫的架子床。

若是没看错，上次寒玉就是把珠冠放在了架子床后的妆匣里。

确定床上的老夫并无半点反应，玉珠小心地打开妆匣，珠冠摆在正中，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玉珠却不由微微后退了半步，她皱眉，望着那如小儿拳般大小的冠顶之珠，一时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差错。

明明是如此润泽的颜色，她却在某一瞬间，仿佛看到它透出了隐隐的青黑色，再一眨眼，却光彩依旧。

玉珠觉得自己的预感不会错，这颗珍珠必有古怪。

想了想，她大胆地伸手上去，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刻，一刺骨的寒气从指间袭来，仿佛是伸手进了千年寒潭，她被迫缩回手，却听细细“咔哒”一声，那本就镶嵌地极牢固的珠子竟松脱了开来，晃晃悠悠下一刻就要滚落。

玉珠想到了之前老夫和寒玉所说，这颗珠子是极不易镶嵌的，好几次险些丢了。

来不及细想，玉珠从怀中掏出帕子，将它严严实实一裹，从冠上取下，打算出去之后再细细研究。

可谁知她不过在这妆匣前怔楞了片刻，老夫的房门竟是被推动，显然从外有要进来。

玉珠吓了一跳，怪自己疏忽，此此景，若是被逮住，她真是百莫辩。

老夫早已不省事，玉珠迅速将那珍珠往怀里一揣，她仗着身形小，动作又灵敏，飞快地一滚躲进了老夫的床底下。

门被推开的一刻，屋内已无半点异常。

躲在床底下的玉珠听到有两的脚步声渐近，跟着便有声响起：

“唐老爷放心，贫道已经替老夫驱完了邪，再服一两剂符水，老夫自然能醒。贫道的道行放在这，一般的邪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