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脸面与人心

林简叹了气，低道：“陛下，臣也跟三郎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他这一趟去青州，经历了许多事，现在他是什么想法，臣也不好说，不过……”

元达公微微低，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只说这道奏书…”

“三郎麾下的平卢军，只是长安的驻军之一，他在长安，也需要看另外两个节度使的意思，假如另外两个节度使主导了此事，那么他…也不得不低。”

这就是当初，林昭不肯起文书的原因。

只要他不亲自起文书，哪怕皇帝事后追究此事，三个节度使都可以推脱自己是另外两个的！

心隔肚皮，只要三个互相推诿，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之外，谁也没有办法分辨。

天子面无表。

“林师……不是经常与他通信么？”

元达公面色微变，低道：“陛下，臣与三郎通信，只问近况，其他…臣是不知道的。”

殿中，陷了一阵漫长的寂静。

许久之后，皇帝陛下才缓缓开。

“罢了。”

他挥了挥手，对着林简说道：“朕乏了，林师且下去准备罢，上元节之后，朕便动身返回长安…”

说到这里，天子闭上双目，呼吸了一气：“朕生于长安，死于长安，长安便是龙潭虎，也不得不闯一闯了。”

林简没有说话，对着皇帝恭敬低，慢慢退出了大殿。

走在天子的行宫之内，这位大周的相国北望长安，默默无语。

他踱步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然后乘车回到家中，家中林夫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大儿子林默站在门边，对着他躬身行礼。

林相公默默的坐在自己主位上，沉默许久。

终于，他看着自己的妻儿，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夫，大郎…”

元达公呼吸了一气，再一次露出笑容。

“咱们…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