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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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荥阳郑氏，在二十年前已经吃了大亏了。

其实郑庄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份天子的文书造假，而是担心郑家按照这份文书做了之后，回皇帝那边转脸不认了，中书又没有这道圣旨的备份，朝廷就有可能追究郑家的罪过。

二十多年前，郑家因为郑温一事，从巅峰直接被打落尘埃，虽然没有多少丢了命，但是许多郑家以及与郑家有关系的，被罢官夺职，以至于这个曾经的大周第一世族，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物。

听到郑庄这番话，林昭微微皱了皱眉，他低声道：“郑家主，你久居荥阳，可能对于长安的事不太知，圣已经罢朝不理政事两个月有余，莫说是郑家主你，就是政事堂的相公们，轻易也见不到圣。”

“再说了，圣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林昭皱着眉，低声道：“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郑家主你把郑相的名字重新录族谱，然后让赵天师他们择吉，将郑相的尸骨，埋进郑家祖坟，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郑庄面色平静，他看了看林昭手里的文书，缓缓说道：“这份文书，无有三省印章，也就是说没有在三省备份，假使朝廷事后不认此事，反而要追究我郑家的罪过，又当如何？”

林昭听了这句话，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虽然他心里清楚，那位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睡好觉的老皇帝，此时此刻不可能再对郑家有什么坏心思，如果真有这个心思，也不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是这个理由，是不太好跟郑庄说明的。

林昭扭看了赵天师一眼，这个道士坐在林昭旁边，已经在闭目养神，似乎这件事跟他全然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无奈之下，林昭只能回看向郑庄，开道：“山明先生，假使圣当真对郑家有什么坏心思，二十多年前便可以动手，不至于等到现在，更不至于用这种骗的手段。”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林昭声音低沉：“难道天降雷霆，还需要找什么理由么？”

郑庄低喝了一茶水，静静的看向林昭：“此事兹事体大，老夫需要再跟家中族老商量商量，请二位上使在敝府稍住几，等家中商量出一个结果了，立刻知会二位上使。”

林昭扭看了看身边的赵道士，后者睁开眼睛，对着郑庄微微一笑：“此事算是郑家的家事，自然由得山明先生做主。”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了起来，对着郑庄行礼道：“此次我玉真观除贫道一之外，还来了二十个同行的弟子，还请郑家主一并安排住处。”

“这个自然。”

郑庄起身还礼，面色严肃：“郑家一定招待好诸位道长。”

赵天师微微一笑：“贫道不忌荤不忌，可莫要少了食。”

郑庄微笑道：“这个自然，不会亏待了道长。”

这个白衣道士满意的点了点，转身走了。

林昭犹豫了一下，也准备起身离开，郑庄回看了看林昭，开问道：“林司直…与我家伯父，是什么关系？”

林三郎眨了眨眼睛，装作一副愕然的模样：“郑家主何出此言？”

郑庄两只手都拢在身前的袖子里，面色平静：“朝廷要让我伯父重新归郑氏，来一些方外之做法事是正常的，长安城里，不管是司宫台还是礼部的来，都很正常，但是林司直乃是詹事府的官员，这件事与你便没有任何关系。”

说道这里，郑庄打量了林昭几眼，语气有些唏嘘：“况且，林司直与老夫那位已然过世的伯父，有几分相像。”

听到这番话，林三郎沉默了许久，才微微叹了气，开道：“我是郑相的外孙。”

郑温神色稍稍舒缓了一些，脸上也露出笑容：“我还以为你原本姓郑，你母亲是谁？”

“家母行五。”

“原来是五娘的孩子。”

郑庄目光闪动，轻声道：“你娘亲以前经常回荥阳祭祖，在家中也是出了名的才。”

“算起来，她是我的堂妹，你还要称我一声舅父。”

林昭微微欠身行礼，但是没有开。

突然多了三个舅舅，已经让他有些不太习惯，再多一个，实在是没法开。

郑庄也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静静的看着林昭，开问道：“林司直，这份文书，确系出自圣之手么？”

林昭点。

“当时我就在甘露殿，是司宫台的卫公公钦授给我的，绝对不会有错。”

郑庄转看了看正堂外面，确认没有什么在附近之后，他才继续问道：“圣此举，是何用意？”

“我不知道。”

林昭